目送著厲穆的大軍遠(yuǎn)去,楊將軍才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寧軟。
“你竟然拒絕了他,他可是厲穆啊。”
如果他不是北岳人,就算讓他卸掉將軍之位,他也想厚著臉皮跟在姓厲的身邊。
同是將軍,修為,地位,能力,通通天壤之別。
人族從軍者,誰能不崇拜厲殺神?
寧軟眨眼,很是誠摯的道:“軍隊要聽朝廷的話吧?”
楊將軍挺了挺胸,“當(dāng)然。”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損強者風(fēng)范,補充道:
“但你要是實力足夠,不聽又能如何?就說你們這位厲將軍,他難道就會全然聽朝廷的?”
“朝廷也不可能逼迫他做出某些他不想做的事,便是你們東秦那四大學(xué)院,厲穆也不會給什么面子吧?”
這話有點大逆不道。
但也確實是實話。
便是徐木蘭,雷元白這等以青云學(xué)院為榮的弟子,也說不出什么厲將軍會怕他們學(xué)院的話。
相反,他們學(xué)院中,倒是絕大部分弟子都十分崇慕厲將軍于戰(zhàn)場上橫壓異族,從無敗績的風(fēng)姿。
便是今日面對十大種族,他都能一如既往的囂張霸道,沒有怯戰(zhàn)一說。
寧軟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要是得罪了皇帝呢?”
。織顚④娬,“得罪皇帝?你?”
寧軟點頭,并順勢指了指自己,“嗯,我,比如說,殺了他看重的皇子,逼得他殺了自己的愛妃,還順帶著敲詐了他一筆,這種情況下,我進(jìn)軍隊的話,朝廷會針對我嗎?”
“???”
楊將軍瞪著雙目,神情呆滯。
又舒展。
又呆滯。
許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句話,“這種情況下,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寧軟思索了一下,“可能我命大吧?也可能我們的皇帝陛下氣量大!
“……”楊將軍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或許,你不進(jìn)軍隊是對的!
連皇子都說殺就殺。
那要是皇帝哪點不合你意,你是不是也直接弄死?
厲穆都頂多是不聽。
你這是直接從根源上解決一切。
“你們是跟我回去?還是自己回靈界?”
他轉(zhuǎn)而看向霍導(dǎo)師另外幾個看起來正常一些的弟子。
徐木蘭上前一步,客氣應(yīng)聲:“師父原本就讓我們?nèi)つ。?br>
“行,那就一起回了!睏顚④姶笫忠粨],身后大軍整齊劃一的進(jìn)入不遠(yuǎn)處停著的大型飛舟之中。
寧軟幾人自然也跟了上去。
一上飛舟,就被楊將軍拉著喝酒。
喝酒是假,想打聽他們究竟在永恒域具體干了什么是真。
齊飛白是第一個被問的。
但他來到永恒域的過程,委實不太光彩。
所以也沒什么好說的。
幾句話就直接帶過。
等輪到李星月開始講述時,他才驚地連手上的酒碗都險些摔掉:
“寧軟?你他娘的還真是天驕榜八十二名寧軟?”
驚訝的不止是他。
齊飛白同樣如此,“原來寧道友竟不是騙他們的!
天驕榜,八十二名!
寧道友果然可怕。
寧軟實在不想在八十二名這個話題過多討論。
在李星月繪聲繪色的講述下,楊將軍很快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良久。
方直接提起酒壇,一口氣豪飲盡罷,將壇子往外邊無垠之境隨手一擲,猛地一拍桌,“好,老子沒夸錯人,干得不錯。”
“嘿,那群眼高于頂?shù)募一铮谷灰灿斜晃規(guī)讉人族小輩玩弄的時候。”
“真是想想都讓人激動!
齊飛白已經(jīng)混跡軍隊許久,考慮的自然也更多。
他略顯凝重的問道:“這次之事,真的會如他們所說,影響到人族嗎?”
楊將軍笑出了聲,“聽他們吹,這事兒說破天去,那也是他們最丟臉,難道還能因為這種事就滅我整個人族?”
“至于說交出厲殺神,他們倒是想,人族也不會干啊!
“大不了拼了,反正咱們?nèi)俗逡矇|底,就是滅族也得咬下他們一塊肉,真當(dāng)人族好欺負(fù)了!
楊將軍笑得意味深長。
這么自信?意思是人族其實也還是留著什么后手?寧軟陷入沉思。
這么一想,貌似也更合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族畢竟曾經(jīng)煊赫過,便是落魄了,還藏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手段或是靈器陣法,也能說得過去。
談至最后,楊將軍已然微醺,他刻意不用靈力逼出醉意。
從人族,又說到了霍導(dǎo)師。
“真他娘的氣人啊,你們東秦出了個厲殺神也就罷了,竟然還能出個霍無商!
“這家伙虧得不是軍隊的,他要是和厲殺神湊在一塊,老子都不敢想!
“你們是不知道他這次殺得有多狠,就算各族都有在遮掩消息,但這種大事哪兒能瞞得?”
“也就是咱們這兒偏遠(yuǎn)了些,在那些個有著大世界的地域,霍無商之名,早就傳遍了!
“好幾個種族圍著打他一個人啊,其中還有天命之子,竟然也未能留得住他!
幾人已經(jīng)知道自家導(dǎo)師貌似是干了大事。
但沒想到竟然會兇險到此種程度。
徐木蘭已經(jīng)顧不得驕傲,面上盡是擔(dān)憂,“楊將軍,那導(dǎo)師他現(xiàn)在如何?可受傷了?他人又在何處?”
“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他!
最了解的可能就是厲將軍,畢竟他們直接用傳音符對過話。
可剛剛殺完了一大堆修士,身上殺意猶在的厲將軍,實在是太過嚇人。
他們也根本沒有膽子上去問。
楊將軍提起一壇滿滿的酒,仰頭喝了一大口,將嘴一抹,“你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本來就不弱,再加上那手元素融合,等閑修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逃出來了,不過現(xiàn)在還在被蛇魅族瘋了一般的追擊!
“問題不大的,厲殺神不是帶著大軍走了嗎?要我看,多半就是沖著蛇魅族去的!
“到時候你們在我那邊安心等等也可以,想要先回靈界也行,反正有傳送陣,也方便。”
有了這番話,幾人的擔(dān)憂稍減。
醉酒的楊將軍酒量翻了數(shù)倍,硬是拉著傷勢未愈的齊飛白又喝了半晌的酒。
寧軟幾人都散場了,他們還在喝。
是的,他們。
阿菱的酒量比齊飛白還好。
哪怕她現(xiàn)在還是個孕婦。
寧軟覺得,這孩子要是生下來,應(yīng)該也是個不凡的。
這么折騰,他都能不受影響,可以說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