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總算見陳達一行人被府衙放了回來。
雖然梁帝前日就已經(jīng)下令,但因為關(guān)押人數(shù)眾多,諸多流程走完,已經(jīng)是兩天后。
“王爺!”
見到蕭萬平,陳達哽咽著說不出話,眼里泛著淚花。
看了一眼,見他臉上多了一道狹長的刀傷,右側(cè)臉頰高高腫起。
其余被關(guān)押的親衛(wèi),或是斷手,或是斷腳,更有甚者,耳朵被削掉一半。
蕭萬平怒意迸發(fā)。
“這是東宮的人動的手,還是府衙的人?”他臉上青筋暴起問道。
“王爺,都是東宮衛(wèi)士下的手,府衙的人,倒是不敢為難我們!
閉上眼睛,嘴角肌肉略微抽搐幾下,蕭萬平深吸一口氣,壓著怒火。
他拍了拍陳達肩膀。
“好好照顧兄弟們,這口氣,本王會替你們出!
說完,他徑自走進寢室。
陳達等一眾親衛(wèi),對著蕭萬平背影一拱手。
午后,蕭萬平讓羅城設(shè)了宴,迎接歸來的親衛(wèi)。
他們得知在慕容氏損失了一百兄弟,自是嘆息不已。
至于亡者和傷者的撫恤金,蕭萬平自然不會少了他們。
及至夜間,金使來到。
蕭萬平第一件事,還是問起顧家情況。
“使君放心,顧家很好,沒人再敢進大獄為難他們。”
“趙不全的心腹呢,可都解決了?”蕭萬平再問。
“領(lǐng)頭的幾個,已經(jīng)暗中清理了,余下的,不足為患!苯鹗箵(jù)實回道。
“這么說,無相門已經(jīng)徹底掌控在手了?”
“正是!”金使仍然面無起伏,神色淡然。
他似乎對這些權(quán)力,并沒有太大興趣。
確切的說,他對周遭一切,都不在意。
除了蕭萬平的命令以外。
“說說楓雪林祭祀吧!笔捜f平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金使坐下。
三人落座,金使郎朗出言:“使君,這楓雪林,是北梁皇族發(fā)跡之地,每年八月初八,皇帝都會帶著一眾皇族以及文武百官,赴楓雪林祭告天地...”
“打住!”
蕭萬平阻止了他的話。
“這些事,本君都有印象,你就說說,楓雪林距離渭寧,有兩百里之遙,這安防是如何布置的?”
“使君為何突然關(guān)心起此事來?”金使好奇。
蕭萬平隨口說了個理由。
“北梁即將和衛(wèi)國開戰(zhàn),我這不是擔(dān)心秘影堂的人,又動什么手腳。”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金使并沒有任何懷疑。
他點了點頭,隨即答道:“楓雪林和渭寧月華兩座城,呈三角犄勢,兩兩之間距離,相隔都在兩百里左右!
“原本陛下祭祀,只是派遣兩千黃龍衛(wèi),三千白龍衛(wèi)隨行,但十年前,發(fā)生了一件事,徹底改變了安防!
聽到這話,蕭萬平心中狠狠一顫。
“十年前?”
又是十年前!
這個詭異的時間,究竟隱藏著多少往事,又有多少秘密。
“正是,十年前,陛下按照慣例,提前三天從渭寧出發(fā),趕往楓雪林祭祀!
“可途中卻遭遇了刺殺,陛下險些喪命,從此往后,每年的楓雪林祭祀,除了白龍衛(wèi)黃龍衛(wèi)外,月華駐軍都會提前凈道,從帝都到楓雪林這條官道,所有人禁行!”
“還有,月華軍都會提前在楓雪林周遭布防,可謂萬無一失了。”
蕭萬平暗暗記下,不著痕跡點了點頭。
“刺殺?”他的注意力,在這兩個字上。
“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
金使回道:“使君,說來那刺客也甚是厲害,竟然只身一人,差點得手了!
“你說什么,刺客就一個人?”蕭萬平頗為意外。
“不錯,就一個人。”
白瀟有些不信:“一個人,能靠近兩千黃龍衛(wèi),還有三千白龍衛(wèi)?”
“說來奇怪,他不知哪來的本事,混入了白龍衛(wèi),趁眾人歇息之際,靠近陛下,意圖行刺。”
“得虧當(dāng)時歐陽統(tǒng)領(lǐng)反應(yīng)及時,救了陛下!
“所以在這之后,凡是隨行楓雪林的白龍衛(wèi)黃龍衛(wèi),全都要一一核查過一遍!
聞言,蕭萬平眉頭一凜。
混入白龍衛(wèi)?
這刺客有這么大本事?
“那刺客呢?”
金使不假思索答道:“刺客有備而來,一擊不中后,也被歐陽統(tǒng)領(lǐng)砍成重傷,跳下渭河了。”
聽到這里,白瀟禁不住發(fā)出幾聲冷笑。
“整整五千侍衛(wèi),讓一個刺客靠近梁帝,還讓他逃了?看來這白龍衛(wèi)黃龍衛(wèi),也不像傳說中那般勇猛?”
金使不置可否:“那刺客確實有備而來,他摸清了所有守衛(wèi)換防的時間和習(xí)慣,加之去楓雪林的官道,又沿著渭河,他失敗后,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便跳了下去,旁邊的人,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事!
這種情況,蕭萬平倒是能夠理解。
當(dāng)身邊的人,突然發(fā)生變故,常人反應(yīng)時間,都會延長些許。
這個刺客,或許就是懂得這點,才敢公然行刺。
剛想揭過這個話題,突然間,蕭萬平腦袋里閃過一道靈光。
受傷的刺客?十年前?
“金使!”
他不由抓住了金使的手臂。
“當(dāng)時那個刺客,你說是被歐陽正砍傷的,那受傷的部位,你可知道?”
見他神情鄭重,金使不敢懈怠,努力回想。
他捋須沉吟,足足過了盞茶工夫,方才回道:“當(dāng)時,整個大梁都貼出了通緝令,上面寫的,好像是...”
說到此,他頓了一下,沒有輕易出言。
又過幾息,他才不斷點頭。
“對,通緝令上寫的,應(yīng)該是右胸受傷的刺客。”
“右胸!”
聽到金使的話,蕭萬平眼睛大張,緩緩從椅子上站起。
見狀,金使眼里滿是不解。
一個刺客的受傷部位,值得如此在意?
“使君,你這是...?”
蕭萬平抬手回道:“沒什么,你繼續(xù)說!
金使苦笑。
“使君還想知道什么?”
“哦...你就說說,去楓雪林,我得注意什么?”
金使侃侃而談,蕭萬平卻有一茬沒一茬聽著。
他的思緒,全都在那個刺客上。
終于,送走了金使。
白瀟第一時間便道:“王爺,看來那第二十一座墳?zāi),埋葬的就是十年前那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