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懷疑她生了病
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既是隱晦的,又是非常的直白。
不管將來,江初寒要與誰成婚,都是他的女兒,蘇向前原本可以在江初寒面前擺起未來岳父的身份,但眼下并沒有。
像是平輩論交一樣,蘇向前言談之間,極為謙和:“江總客氣了。零月是我的女兒,療養(yǎng)院起火的時候,我剛好在附近,便救了陳奶奶出來。我知道零月肯定是著急的,這不也正給她打電話!
他晃晃握在掌心的手機(jī),一副坦蕩君子的模樣。
世間最難直視的,除了深淵,便是人心。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溫潤謙和,忠厚老實,可背后做出的事情,能讓人三觀都炸裂。
光與暗,也并非是永遠(yuǎn)的對立面。
也有相互交錯,且打掩護(hù)的那一天。
江初寒點點頭,給自己點了支煙,煙霧繚繞的時候,他問蘇向前:“蘇先生,要不要也來一支?”
他不比江凜冬,江凜冬抽的煙都是定制款的,勁也大,市面上也沒有。
他抽的,只是貴。
挺附和他的身份。
蘇向前搖頭:“我就不了,抽不慣那味道!
他的人設(shè),幾乎是完美的。
對家庭負(fù)責(zé),對妻子忠心,對女兒付出,對養(yǎng)女也好……完美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親!隘燄B(yǎng)院死亡四十八人,這四十八人,最少代表了四十八個家庭,甚至更多!
江初寒站在走廊里,與蘇向前閑聊。
兩人都是商場上的佼佼者,只不過一代更比一代強(qiáng)。
長江后浪推前浪,無論是手段,還是智計,老一輩的人,雖然經(jīng)驗更豐富,但需要更新的地方,也不少。
蘇向前唏噓,很是惋惜:“是啊,那么多條人命,怎么就大意了呢?療養(yǎng)院管理方面的工作,還是有很大漏洞的。”
他悲天憫人,打算為這次火災(zāi)捐助一些資金,轉(zhuǎn)頭又問江初寒要不要捐,要捐多少。
江初寒沒接這話頭。
他站在燈光下,眉眼卻因為煙霧的繚繞而不甚分明。
他長得高大,氣場也強(qiáng),骨子里也有闖勁,更有狠勁,這從來就不是個好惹的人。
一支煙抽完,才聽到他說:“捐款不捐款的倒在其次。能將老人送入青山療養(yǎng)院的家庭,手頭也不缺錢。”
正因為不缺錢,所以這事不好辦。
緊接著,話頭又一轉(zhuǎn):“我倒覺得,是有人故意縱火。意外與人為,差的只是一個真相。蘇先生,你覺得呢?”
這一場火災(zāi),已經(jīng)震動江城,案子是要落在江凜冬手中的,江凜冬肯定要徹查。
兩人在外面聊了什么,蘇零月并不知道。
她進(jìn)到病房,院長奶奶正在昏睡著。
她頭上磕了一塊傷,出了血,看病歷說是輕傷,很快會醒過來,蘇零月也便跟著松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也跟著放松下來。
拉了椅子坐在病床前,蘇零月的頭嗡嗡的響,心也亂的很。這段時間,出了太多的事,件件都讓她措手不及。
……
既然到了醫(yī)院,石汀去調(diào)了蘇零月的檔案,仔細(xì)看了之后,還復(fù)印了一份,拿了過來給江初寒:“江總,蘇秘書的身體,從檔案上來看,是沒什么問題的,就是胃潰瘍,比較嚴(yán)重一些!
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又查蘇秘書了?
蘇向前已經(jīng)離開,江初寒暫時也沒有去病房,他在外面找了個地方慢慢的抽著煙,石汀把資料遞給他,他唇里咬了煙,隨意的翻了翻。
身上的白色T恤有些薄了,在這樣的秋夜,未免顯出了涼意,不過男人火力壯,不怕冷。
這點涼,對他來說,剛剛好能降火。
白色T恤之下,肌肉輪廓明顯,更有著年輕人的雄偉,寬闊。
他身上帶著濃郁的煙味,也不知道這當(dāng)口,一共抽了多少,只靠近了,便覺得嗆人。
筋骨分明的手腕,蓄著隱藏的力量,似乎只需一個點,便能瞬間暴開。
石汀視線看著他,江初寒翻資料的動作比較快,眨眼間到底,已經(jīng)把資料合上,遞回給石。骸霸俨。”
他不相信,只是單單泡個溫泉,就能把人泡得出了問題。
那一瞬間的血色,驚得他幾乎失語。
還有,她在昏迷時,一直手護(hù)在腹部,那種下意識的動作,騙不過他的眼睛。
他在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生了大病。
他養(yǎng)的小雀兒一向精細(xì),別是因為最近跟他鬧別扭,她又憋著勁不肯告訴他。
這樣的話,小病也要拖成大病的。
“行,那我再仔細(xì)查。但醫(yī)院記錄上,的確只有這些!笔≌f,他明白了江總的意思。
男人若是動了情,方方面面都會考慮得很小心,很仔細(xì)。
女人柔弱,男人陽剛,兩相交合,才是人間至情。
煙蒂快燒到了手,江初寒彈手將煙蒂摁滅,扔進(jìn)垃圾桶:“查一下程媛,她給蘇秘書送過藥!
那一碗黑漆漆的中藥,說是治胃的。
但成分到底是什么,他需要知道。
凌晨一點鐘,蘇向前開車回了蘇家。
客廳里燈未滅,程媛一直在等他。
夜色濃厚,像粘稠的墨,密密麻麻糊了整個天空,氣氛壓得低,幾乎喘不過氣來。
程媛眼底也拉了血絲,心一直提得高高的,血壓也有些偏高。“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見他進(jìn)門,程媛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快步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包,又幫他放了鞋。
蘇向前自從進(jìn)了門,臉色就白得像鬼。
他換了鞋,也沒看程媛是個什么模樣,抬頭看樓上,問道:“嫣嫣在不在?”
“她不在,說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得一周才回來。”程媛說著,又去倒了水,遞過來。
家里的傭人都被她臨時放假回去了。
眼下,整個蘇家,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蘇向前接了水喝了,程媛明知家里不可能有外人,還是壓低了聲音問:“向前,你告訴我,那療養(yǎng)院起火的事……”
蘇向前猛的把水杯放在桌上,“砰”的一聲響,打斷她的話,也驚得她乍然變色,失聲道:“你,你這是怎么了?”“療養(yǎng)院的事,不該你提的,閉上你的嘴!”蘇向前沉沉說著。
他的眼睛漸然彎起,好似一個鉤子。
那鉤子又尖又狠,閃著寒光,似乎再問下去,就能直接鉤向她的臉,鉤得她面目全非,血肉迸濺,不留一點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