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的眼多情流轉(zhuǎn),對著他開口:“是我做的!
朱定袁的瞳仁一縮,直直的看著她,目光猶如冷劍:“月兒做了什么!
昭月站起來,裙擺在地上,隨著走動蕩漾,像活色生香的狐貍,繞著他走了一圈。
手指搭在他的衣襟,指腹順著他的胸膛下滑,對著他黝黑的眸子嬌笑:“再也無法人道,我做的!
上一世,也是她做的。
朱定袁的唇繃直,眼里泛起滔天的波浪,卻沒有動作,只是眼更紅了。
他扯出一抹滲人的笑:“無妨,月兒喜歡玩鬧!
“朕會治好的,無需擔心。”
昭月將手里的紅瑪瑙耳墜松開,墜地,叮當一聲。
她毫不客氣的踩碎:“朱定袁,你讓我覺得惡心!
“沒關系,朕喜愛你就夠了!
朱定袁仿佛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也聞不見雨夜中濃重的血腥味,他滿心滿眼都望著昭月,他勢在必得的皇后。
他要的東西,必須得到。
“月兒,你在等什么呢,為什么恨朕呢,你不是說只喜歡朕嗎,不是送了朕捧花嗎……你在騙朕嗎……”
他空洞的眼睜大,伸出手撫摸昭月的臉:“那你,就騙朕一輩子好了?”
昭月與他對視,紅唇勾笑,輕蔑又嘲諷。
一聲破風的箭羽,刺破雨幕,直直射來,將朱定袁的帝王冠打碎,掉在地上的冠,他的發(fā)頓時散開,將整個陰郁壓抑的面容,顯得愈發(fā)暗沉。
昭月看向外面,笑容變得耀眼:“我在……等他!
雨還未停,又下雪了。
黑色的雨夜壓下來,恨不得摧毀人的背脊,像壓死人的權力,一口氣都喘不上來,然而來人卻穿著一身白衣。
他拿著劍柄的腕骨凌厲,雪花落在他的劍端,將污血融化,冷疏的瞳孔如高山凌海,暮色沉沉,矜貴萬分。
昭月站的筆直,揚起下顎:“他說過,他是世上最厲害的影!
他在黑夜蟄伏,如揮之不散的噩夢,卻穿了一身白衣,鮮血灑在衣袍上,將他冷俊的面容滲出妖孽,鼻梁上那顆痣愈發(fā)奪目。
赫權。
朱定袁看著他,愣愣看著這張臉,看著那雙眼,他驚慌的往后退了一步:“哥,哥哥。”
然而朱靖站在那人的背后,他立刻又反應過來:“不可能,你是誰!”
禁軍與錦衣衛(wèi)廝殺,朱靖手里的弓放了下來,沒有半分病弱的臉,對朱定袁揚起一個笑:“二哥,您還沒睡呢?”
“暗衛(wèi)!”
朱定袁同上一世一樣喊出了這些人,他將昭月?lián)踉谏砗螅骸爸炀福瑤б粋和太子長得像的人來,就能嚇唬朕?”
赫權看著他,伸出手:“昭昭!
她的眼頓時彌散了水汽,委屈又不高興的過去,卻被朱定袁拉住了手腕:“月兒!你要去哪兒!”
他有些惶然,但抓著昭月的手十分用力:“月兒,他是誰!”
赫權的眼落在他身上,輕輕瞇起,在暗衛(wèi)的視線里,輕易的用短刀劃破他的肩膀。
朱定袁疼痛一聲泄了力,松開了昭月。
她到了別人懷里。
朱定袁披頭散發(fā),亂糟糟的思緒萬千,他惱怒的開口:“你們都死了嗎!”
“把皇后搶回來!”
然而暗衛(wèi)一動不動。
朱靖看著他:“二哥,皇位坐久了,忘記他們是誰的人了?”
是誰的人,是儲君的,儲君是誰,太子殿下。
朱定袁低笑了一聲,看著他們:“你是朱定宜的影。”
“朕還以為,關于他的一切都死的干干凈凈。”
外面廝殺的聲音越來越小,禁軍井然有序的收回佩劍,將錦衣衛(wèi)丟了進來。
魏若明噗的吐了口血,狼狽的跪在地上。
一時之間,除了他們與暗衛(wèi),似乎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
朱定袁將地上的龍冠撿起來,他的笑毫無波瀾:“七弟,從小你就是那個體弱多病的,逼宮謀反?你當過家家呢?”
禁軍站在了他的身后,錦衣衛(wèi)的人死了,外面全是禁軍,城中全是黑騎。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了。
小廈子也被丟了進來,他捂著屁股哎呦一聲,同魏若明對視一眼,連忙捂住了嘴巴。
“好本事。”朱定袁整理龍袍:“朕的后宮都是你們的人。”
“可又怎么樣呢,暗衛(wèi)再厲害,殺得過千軍萬馬嗎!你朱靖府中的私兵,殺得過黑騎嗎!”
朱定元哈哈大笑,眼尾的紅散到了顎骨:“太子敗了一次,這一次,還是敗了,哈哈哈哈哈!”
他坐在榻上,一如往常的睥睨,看向昭月:“月兒,不要鬧了!
赫權將昭月抱的很緊,他抬起昭月的臉,仔仔細細的看著,確認她只是有些不高興,隨即對她點頭:“站到后面!
暗衛(wèi)將她圍了起來。
朱定袁的嗓音低下去:“月兒,朕讓你回來!”
只有朱靖與赫權,面對著他。
朱定袁額頭的青筋狂跳,他煩躁極了,一雙眼快滴出血:“七弟,你的尸體,朕一定會掛在城首,讓天下人都瞧見!
朱靖微笑:“二哥,白棋落子,棋局已定!
“你!不是天兆眾望所歸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