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廈子小聲道:“奴才也是聽師父說的,那卡塞爾部落接連進(jìn)犯天兆國境,像是要打仗,陛下正為這事兒憂心!
昭月蹙眉,陛下削弱了高氏的兵權(quán),如今邊疆由南宮氏鎮(zhèn)守,陛下憂心的是,沒有人制衡南宮氏,黑騎驍勇,如若他們拿下卡塞爾部落。
這功高震主,朱定袁不會允許。
赫權(quán)之前同她說過,蘭老將軍在先帝在時,乃為虎將,平定幾番戰(zhàn)亂,后面?zhèn)松眢w,拿不動長槍。
朱定袁登基后,被扶持他上位的南宮氏,與掌管天兆境內(nèi)安防的高氏掣肘,忘記了這位老將軍。
老將軍的女兒尚且果敢,那他的兒子豈不是。
“你同本宮說這些?”昭月想過味來了:“赫權(quán)讓你說的吧?”
“娘娘真是冰雪聰明!”小廈子剝了一顆荔枝,乖巧的奉上。
“想借本宮的口讓陛下用蘭氏,可不是一個荔枝就能打發(fā)的!
昭月聲音上揚(yáng),十足的嬌蠻:“這些,這些,通通給本宮剝好,若是再露出這幅表情,本宮罰你剝核桃!”
小廈子喜笑顏開,還要裝作隱忍委屈的調(diào)子:“奴才遵命,娘娘息怒。
朱定袁殺了一波老太監(jiān),這些都是新進(jìn)來的小太監(jiān)。
他們眼色一對,按耐不住開口了。
“你們聽見了嗎,小廈公公可是殿前伺候的人,黃總管的徒弟,那不是下一任的御前總管嗎,怎么能伺候一個妃子?”
“那可是昭純貴妃娘娘,陛下心尖上的人,同平常妃子自然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都是陛下給的恩寵,天子福澤恩惠,不是想收回就收回?”
一個臉長的小太監(jiān)掐著嗓子:“瞧那副恃寵而驕的做派,皇城這里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想必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
“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妖妃降世,禍國殃民!”
他們猛的噤聲,小廈子從里面走出來:“奴才先回去復(fù)命了,貴妃娘娘好生歇息!
他一擺手里的拂塵,啐了一聲。
后頭的小太監(jiān)們越發(fā)覺得這個昭純貴妃,一定是蹬鼻子上臉了。
太和殿,小廈子朝黃全回了話,他說的中規(guī)中矩:“貴妃娘娘愛吃,喜歡的緊!
然而他臉上卻有些強(qiáng)顏歡笑,黃全眼珠子一轉(zhuǎn),挑了個后頭的太監(jiān):“你,告訴咱家,貴妃娘娘真愛吃?”
他唯唯諾諾半天,說出一句根本沒看著娘娘吃荔枝,還對廈公公發(fā)了脾氣。
黃全眉頭一皺,覺得不對,昭純貴妃娘娘,不是這樣的人呀。
朱定袁的嗓音響起,他忙進(jìn)去。
南宮凌同幾位大臣已經(jīng)走了,他坐在榻上,揉著眉心,神色晦暗:“當(dāng)朕除了他們,無人可用了嗎!”
黃全連忙端了安神龍井:“陛下!
他斟酌著開口:“老奴是長久跟在陛下身邊的人,不懂這些,但陛下不是已想要和親,怎么還要攻打卡塞爾部落呢?”
畢竟和親,不就是為了和平嗎。
朱定袁嗤笑一聲,將茶水飲了好幾口:“和親,是為了朕要的東西,卡塞爾不過一個部落,竟敢自立王朝,巴克薩的兒子自稱王子,可笑。”
他黑沉的丹眼落在黃全身上:“普天之下,天兆皇城,怎么冒出來個,王朝呢?”
壓迫襲來,黃泉忙跪下:“是,陛下還是天下之主,奴才沒想過彎來,陛下恕罪!
可他心里還是覺得不好,和親一旦送來公主以表和平,陛下還出兵攻打,虐殺公主族人,天下如何看天兆?
天下人又如何看他們的帝王?
但這些,他都不敢再開口。
朱定袁煩躁的不想談?wù)撨@些:“讓人送去的荔枝呢,她喜歡嗎?”
他眼里終于多了暖意:“可惜不夠多,如若月兒喜歡,朕在派人去尋!
黃全哽了一下:“自然是喜歡的,昭純貴妃娘娘夸,夸顆顆香甜,汁水豐盈,好吃極了!
朱定袁睨著他閃爍的眸子,臉色一沉:“黃全,不要騙朕。”
“陛下,奴才不知啊,娘娘讓小廈子親自剝了荔枝殼,小廈子猶豫幾息,娘娘就發(fā)了脾氣,說是陛下來了,也得親自剝!
“許是陛下許久未去,娘娘不高興,鬧個小脾氣罷了!
黃全堆笑:“昭純貴妃娘娘年紀(jì)尚小,一時恃寵而驕,可如今外頭風(fēng)言風(fēng)語……”
“朕去了,也得親自剝。”朱定袁咀嚼這句話,眼尾帶上笑意。
“前朝與后宮沆瀣一氣,刮來這股子邪風(fēng),就這樣看不得朕寵愛月兒!
站起身,朱定元摩挲扳指,笑容不可一世:“黃全,你應(yīng)該想著如何制止這場妖風(fēng),而不是讓這些破事,臟了貴妃的耳!
“……?”黃全迷茫的抬頭。
“如若再讓朕在后宮聽見奴才亂嚼舌根,殺,無赦!
“是,是!”黃全連忙答,爬起來跟上他的背影,高聲道:“擺駕!春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