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也足夠他做好萬全準備。
放走那三名匪徒之后,譚三元帶著這封信找到了李大夫。
二人在屋子里,商量對策,商量到了夜里。
這十一月份的夜里,風特別大。
他們封平村靠著一條長長的江,每到冬天的時候,冷風一吹,濕冷的寒氣席卷而來。
寒氣透過衣服,直沖沖往骨子里竄,冷得人牙齒都打顫。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天一黑,大家都進了屋,烤得烤火,鉆被窩的鉆被窩。
很少有人出門。
不過,今天晚上封平村的山路上,卻格外熱鬧。
那三個壯漢走了足足兩個時辰,都沒有走出封平村,就像鬼打墻一樣,每次都會走回村口這棵樹前。
三個人走得精疲力盡,又累又餓又冷。
終于有個人受不了了,一直默默無聞不說話的小跟班。
他比那個膽小跟班模樣長得俊俏一點,皮膚白膩的,要是不加上一身腱子肉,像足了粉面小白臉。
粉面小白哥往地上一坐,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大哥,不行了,不能再走,我就要被凍死了。”
絡(luò)腮胡子壯漢那身子腱子肉也抖成了麻花,“不走,不走,我們今天晚上都得凍死在這里。”
“大哥,我,我也不走了,我們從白天走到黑夜,都沒有離開這個村子,一定是碰著鬼打墻了,指不定是不小心得罪了,這山里的什么精啊怪的,想走也走不出去!蹦懶「啾еp臂,抖著說話都差點說不清。
“什么鬼打墻,我就不行了,你們不走,我走!”絡(luò)腮胡子壯漢拿出了自己的猛虎氣息,迎著蕭蕭寒風,一個勁地往前沖。
大概走了一炷香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來了。
他那兩個不爭氣的小弟,抱在一起,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被凍死了。
今天晚上也是奇怪。
冷風就像帶了刀子一樣,比深冬臘月還要滲人,也不知這封平村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封平村夜里的確是冷,但是再冷也不至于有深冬臘月冷。
這如刀寒風,只不過是偏生跟他們不過去罷了。
絡(luò)腮胡子壯漢又迎著風,走了一次。
這回依舊是回來了,他那兩小兄弟依舊還在睡。
這回,他急了,忙上前,朝他們倆,一人甩了一巴掌,兇道:“狗娘養(yǎng)的,睡個屁啊,快起來!起來!”
然而這兩人卻一動不動,感覺就像是死了一般。
他一連喚了幾聲都這樣。
絡(luò)腮胡子壯漢急了,這兩小跟班,好歹也叫他一聲大哥,他可不能讓他們就這么死了。
凍死,實在是太丟臉了。
他心一橫,將這凍僵的兩位扛在肩上,往村里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譚老譚家門口。
絡(luò)腮胡子壯漢的心沉了沉,思前想后,見著兩奄奄一息的小跟班,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敲響了老譚家的門。
譚老爹正收拾著今個摘回來的菜,還沒睡,聽著敲門聲,愣了一下,還在想著大冷天的,誰會這么晚來。
他忙披了斗篷,來到門口,將門開了一條縫,見著外面三位壯漢,嚇了一跳,連忙又將門給關(guān)上了。
他捂著胸口,大驚失色,難不成他們?nèi)诉@么快就來尋仇了?
這時,那么兇悍無比的壯漢,居然用著溫和的聲音,朝譚老爹說道:“大哥,大哥,我兩小兄弟要凍死了,你就行行好,給杯熱水我們喝吧!”
譚老爹愣了一下,沒有回話。
原本想把家里的人都喚醒,將這三人給拿下來,但是一想家里現(xiàn)在有著一條剛生了崽的狗,和剛剛有身孕的兒媳婦,便忍了下來,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