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吹。
不光荒草簌簌作響,還有淡淡的花香飄了過來。
這香味很好聞,像蜂蜜一樣甜香甜香的。
但陸非定睛一看。
荒草叢中黑氣滾滾。
風拂過草尖,帶起的不僅僅是草葉摩擦的簌簌聲,隱約間,似乎還摻雜著……一絲極其微弱、斷斷續(xù)續(xù)、如同女人傷心嗚咽般的哭泣。
“嗚嗚嗚……嗚嗚……”
聲音從荒草深處傳來,幽怨凄涼,在越發(fā)昏暗的天光下,冷得直往人骨頭縫里鉆。
“臥槽,荒山野嶺的,哪來的人?”
虎子渾身直發(fā)毛,豎起耳朵,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手里的柳條鞭又握緊了幾分。
這種情況下,傻子也知道哭聲有問題。
“陰氣這么重,說不定是個大家伙,故意用蛇把我們引過來,我還真想知道它的廬山真面目。萬一是個土屬性的邪祟,咱們也省事了。”
陸非神色鎮(zhèn)定,和荊劍交換眼神。
然后,三人就朝著荒草里面走了過去。
黑氣像薄霧一般散開。
三人循著若隱若現的哭聲,漸漸地來到草叢深處。
“嗚嗚嗚,嗚嗚嗚......”
前面有人影晃動。
陸非停下腳步,撥開荒草。
頭燈的光芒照射過去,那竟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女人鬢邊別著一朵白花,正跪在地上,用雙手不停地挖著泥土。
邊挖,邊哭。
“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啊......好慘啊......”
雖然看不清那女人的臉,但卻能看到女人的淚水像豆子一樣,一顆顆滾落。
還真是哭得非相當傷心。
陸非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在那等了一會,白衣女人卻只知道哭和挖坑。
這轉眼間,那坑竟然有半米深了。
坑里好像躺著人。
“這啥呀,給誰哭喪?”
“過去看看。”
三人交換眼神,小心地朝著女人靠近。
“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啊......”
白衣女人的哭泣一聲接一聲,可以說哭得撕心裂肺。
哪怕三人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了,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哭個不停。
陸非朝著坑里一看。
躺著的人臉色慘白毫無生氣,那張臉不正是自己嗎?
“你死得好慘啊——”
下一刻,白衣女人幽怨的聲音在他耳邊陡然炸開。
他感覺大腦嗡的一聲,接著整個人失去平衡,栽進深坑里,變成了那具尸體。
“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啊......”
泥土一捧捧灑了下來。
白衣女人邊哭邊埋。
陸非驚奇地發(fā)現,身下的泥土居然像活的一樣動了起來。
“嗯?還真是個土屬性的邪物?”
他心中一喜,干脆什么也不做,等著那邪祟現身。
泥土簌簌蠕動,不一會就鉆出許多植物的根須,將他的手腳纏繞住了。
然后,一顆顆冰涼的淚珠從上面砸了下來。
一砸在陸非身上,就留下一個冰冷刺骨的黑點。
“不是土屬性的邪物?”
陸非等了一會,有些失望。
這些根須的作用只是將他束縛住而已,落在身上的淚珠反而有些詭異。
他法力運轉,再朝著坑邊一看。
跪在那里哭喪的哪里是什么白衣女人?
而是一朵巨大的白色花苞,花苞從墨綠色的藤蔓上生長出來,低垂著腦袋,做出女人跪地的姿態(tài),發(fā)出凄慘的哭泣聲。
這景象詭異到了極點!一株植物,竟在模仿人類的哭泣!
伴隨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哭聲,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花苞里面滾落出來。
砸在陸非身上,留下一個個冰冷刺骨的黑點。
“鬼眼淚!原來是朵哭喪花!”
陸非明白這邪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