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鉆進門縫,卡住了門鎖,使得大門沒有真正鎖上。
陸非順著墻根靠近,把門拉開一條縫,查看里面的情況。
濃濃的香味從門縫透了出來。
房間不大,是那種酒店式的小公寓。
窄窄的走道掛著一道珠簾。
簾子后面就是床和衣柜。
陳金發(fā)跟著黑發(fā)女人,穿過珠簾,一步一步走到床邊。
“蜜蜜,你身上好香!”
陳金發(fā)迫不及待摟住女人,嘴湊了過去。
他貼身衣兜里有一道陸非事先藏的克鬼字,這一摟住女人,女人頓時感覺一陣異樣。
她臉上完美無缺的五官,好像開始移位。
“死鬼,你急什么?”
她連忙別過臉,用手指抵住陳金發(fā)的額頭,用力將他推開。
“先去洗澡,聽話!”
她急急把陳金發(fā)推進衛(wèi)生間,鎖上門,皺著眉摸了摸臉。
陸非瞇起眼睛。
透過門縫,他看到女人臉上的皮膚變得皺皺巴巴,五官歪斜錯位,整張臉變得詭異至極。
“怎么突然松動了?”
女人看了衛(wèi)生間一眼,匆匆坐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把刷子和幾個瓶瓶罐罐。
然后,她對著鏡子一點點揭下自己的臉皮。
隨著那薄薄臉皮的脫落,她的身形也發(fā)生了古怪的變化。
纖細的腰肢變粗。
挺拔的胸脯松垮地垂了下來。
皮膚腐爛流膿,有些地方的皮肉更是直接潰爛脫落了,還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衛(wèi)生間里的陳金發(fā),被水一沖,大腦清醒了不少。
他透過玻璃門,悄悄往外看,正好看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他驚駭?shù)貌铧c摔倒地上,整個人都萎了。
這哪里是什么美女,這分明是個腐爛的死人啊!
腐爛的女人拿起刷子沾了沾罐子里的粉末,然后小心刷了刷臉皮,接著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
她竟然將臉皮上錯位的五官拿了起來,一一粘貼到原來的位置!
門外的陸非見此一幕,也是頭皮發(fā)麻。
人的五官竟然能像帖子一樣,粘貼組合。
太詭異了!
那女人將五官組合好以后,又用刷子沾了粉末,刷了刷臉皮。
五官似乎被重新固定好了,不再移位,皮膚也展開了,白白嫩嫩充滿彈性,沒有一絲皺紋。
她放下刷子,將臉皮重新貼回了臉上。
隨著臉皮的貼合,她腐爛的身體也一點點變回婀娜多姿的模樣。
皮膚雪白,臉皮嚴絲合縫看不出半點異樣,五官像是照著某種標準的模型長出來的,完美得挑不出一點毛。
補好妝,女人對著鏡子滿意一笑。
然后起身,扭著腰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發(fā)哥驚恐地貼著墻。
“死鬼,洗好了嗎?”
女人對著他嫣然一笑,紅唇張開,口中噴出一股煙霧。
他頓時感覺全身一陣酥酥麻麻,眼里只有女人美麗的臉,完全忘了剛才那腐爛恐怖的模樣。
他木偶一般,走出衛(wèi)生間,跟著女人來到床邊。
女人將他按在床上,伸手撫摸著他粗糙的臉。
陳金發(fā)眼神迷離,像一個木偶般任憑黑發(fā)女人的擺布。
“你這種好色的男人,留著也是禍害!”
女人冷哼。
“先取你的臉皮,再吸陽氣!看來最近陽氣吸得少了,皮膚都有些松動了呢,今天來找你那兩個小哥不錯,還是年輕人陽氣足。”
“先解決了你,再去找他們好好玩一玩!
女人完美的臉浮現(xiàn)出一抹冷笑,手捧著陳金發(fā)的臉,他整張臉頓時變得血紅,那臉頰一圈的傷口又浮現(xiàn)出來。
女人鋒利的指甲勾住陳金發(fā)臉頰的破口,表情十分專注。
絲毫不知,一縷閃爍著金絲的黑發(fā),飛快爬了過來。
就在她即將揭下陳金發(fā)臉皮的時候,黑發(fā)陡然飛出,卷住了她的雙手雙腳。
“什么鬼東西?”
女人大驚失色,用力掙扎,卻發(fā)現(xiàn)這古怪的黑發(fā)力大無窮,她被牢牢地綁住了,掙扎是徒勞的。
“哪來的頭發(fā)?”
她惱火的看向發(fā)哥,但發(fā)哥血紅的臉滿是呆滯,還處于癡迷當中。
“誰?到底是誰?”
啪嗒。
大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子手持一把黑傘,大步走進屋子。
“大姐,你不是要找我玩玩嗎?現(xiàn)在我來了。”
女人抬頭一看,竟然是今晚和陳金發(fā)喝酒的那個年輕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女人驚愕萬分,小心打量對方。
這年輕人此刻氣質森冷,和在夜總會喝酒時低調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陸非雙手環(huán)抱,淡淡看著女人雪白完美的臉。
“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妖怪,還是鬼?”
女人臉色十分難看,烏黑的瞳孔緊緊盯著陸非,眸光閃爍幾下后,軟下聲音說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你覺得,我信嗎?”陸非一臉好笑,手指輕輕一動。
黑發(fā)陡然收緊,女人的皮膚被割破,腐爛的肉露了出來。
“!住手!”女人痛苦地叫出聲,“我說,我說!”
黑發(fā)停下。
女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淚珠從眼中滑落,抽噎著道:“其實我是鬼,生前是個良家婦女,被一個渣男害死,心中有怨,所以才會選這些好色的男人......”
“你跟我這講聊齋故事呢?”陸非不耐煩地打斷。
“我說的都是真的,小哥哥。”
女人抬起頭,一雙嫵媚的眼眸含滿淚水,楚楚可憐。
“是嗎?那你把他的臉恢復正常,我就信你。”陸非呵呵一笑。
“可這頭發(fā)......”
女人期期艾艾。
陸非一擺手,黑發(fā)松動,女人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發(fā)絲仍然纏繞在她的手腳上。
女人從梳妝臺取下一個小瓶子,從里面挖出油脂般的乳膏,對著陳金發(fā)臉上的傷口涂抹。
涂完以后,陳金發(fā)那一圈傷口竟然愈合如初,看不出一絲破損痕跡。
不過陸非可沒那么輕易相信這女人,手上法力運轉,拍了拍陳金發(fā)的額頭。
陳金發(fā)從癡迷中清醒過來,愣了片刻,驚恐地指著黑發(fā)女人。
“陸掌柜,她,她......”
“無妨。”
陸非用法力查探他的臉,確定他徹底恢復了,才擺擺手。
“小哥哥,你現(xiàn)在相信我了吧?人家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女鬼.......”
黑發(fā)女人委屈地湊近陸非,突然張嘴,朝陸非噴出一團粉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