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頭尷尬地在窗外停留片刻,很快回過神來,血紅的雙目緊緊盯著苗桂花,舌頭舔過嘴邊的黑血。
“活人!活人!”
它拖著殘破的腸子,惡鬼般撲向苗桂花。
“滾開,影響我女兒睡覺,打死你!”
苗桂花揮舞盲杖,兇巴巴地打過去。
飛頭正處于虛弱的時候,被這一棍子打得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暈頭轉(zhuǎn)向。
見到這一幕的陸非,眼睛陡然睜大。
“老蠱婆?”
差點(diǎn)忘了,老蠱婆那對母女就住在旁邊。
他眼睛露出興奮。
這下好了,得罪了那個腦子不正常的老蠱婆,飛頭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得再給它添把火。
“前輩,那飛頭是南洋來的降頭師,他說咱們?nèi)A夏的蠱術(shù)不如降頭,只要他看到蠱師,就要把蠱師踩在腳下!”
陸非大聲對苗桂花喊道。
苗桂花滄桑的老臉頓時陰沉下來。
“你說什么?”
“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老前輩,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到的!俗話說遠(yuǎn)親不如近鄰,咱們鄰里鄰居的,我哪能讓一個外來的邪術(shù)師侮辱你們蠱術(shù),所以才跟他打起來了!”
陸非指著血淋淋的飛頭,滿臉正義。
虎子撿起鬼頭刀,聽到自己老板這番發(fā)言,佩服得五體投地。
苗桂花的臉色難看至極,陰沉沉的目光釘在飛頭上面。
飛頭搖搖晃晃,從眩暈癥回過神來,臉上冒出條條青筋,破爛的腸子和內(nèi)臟激烈顫抖。
他費(fèi)盡千辛萬苦啟動飛頭術(shù),沒想到,不但沒有拿下這華夏小子,反而還被小子戲耍,處處受辱。
更過分的是。
這會,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老太婆竟然也敢打自己!
“你們這些華夏蜥蜴,欺人太甚!”
他憤怒地咆哮,血紅的眼珠轉(zhuǎn)動。
“哎呀!老前輩,你聽,他又罵咱們了!”陸非義憤填膺,對著苗桂花使勁招手,“我都聽不下去了,咱們一塊聯(lián)手,把它拿下!讓他知道蠱術(shù)才是最厲害的!”
然后,他又指著飛頭,滿是輕蔑地道:“哈哈,頌帕,你死定了!這位婆婆是我的好朋友,我們?nèi)A夏高手如云,你等著吧,她能把你的腦袋當(dāng)球踢!”
“老蜥蜴,我先吃了你!”
飛頭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早就不是最開始那個謹(jǐn)慎陰險(xiǎn)的降頭師了,瘋狂地沖向苗桂花。
“打擾我女兒睡覺,還敢罵人!找死!”
苗桂花又是一棍子打去。
不過那棍子上似乎還帶了別的東西,幾條如同白線一樣的東西飛快地朝著飛頭的耳朵里鉆。
“蟲?!”
飛頭頓時頭痛欲裂,眼睛里驟然間被紅血絲占滿!
它眉頭狂跳,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老太婆不是普通人。
它狼狽地漂在空中,強(qiáng)忍著頭痛,血紅的眼珠轉(zhuǎn)動,尋找可以吸血的活物。
苗桂花還想動手。
在她的后面,苗素素半張蒼白臉龐露了出來,雙眸無光,卻透出森森的寒意。
“媽,別信他的鬼話,他想拉我們下水。你先別動,我說你一句,你說一句!
苗素素皺著眉。
雖看穿陸非的用意,但現(xiàn)在這情況,飛頭已被激怒,想置身事外恐怕不可能了。
片刻后。
苗桂花蒼老的聲音,從二樓的窗戶傳下來。
“當(dāng)鋪那小子,我可以出手幫你,但我有條件。”
陸非一愣。
這老蠱婆長腦子了?
但他還是十分恭敬地點(diǎn)頭:“老前輩,請說!
苗桂花的聲音頓了一頓,才又傳下來。
“我?guī)湍氵@次,你就欠我一個人情!我有事找你,你必須無條件做到!”
“當(dāng)然沒問題!”
陸非滿口答應(yīng)。
管他的,先把飛頭拿下再說。
“口說無憑!”苗桂花哼了一聲,老手對著陸非一甩。
好像有個什么東西落到陸非身上,瞬間沒入他的皮膚,但又瞬間被體內(nèi)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哎呀!這是什么?”陸非夸張地叫了一聲。
“你敢食言,必叫你生不如死!”
苗桂花滿意一笑,抬頭重新望向飛頭,
陸非看了看她,感覺怪怪的。
這老蠱婆今夜的腦子格外好使,哪里有半點(diǎn)之前神經(jīng)不正常的樣子,難道有人在背后指點(diǎn)她?
該不會是她女兒吧!
陸非突然有種感覺,她的女兒應(yīng)該不簡單。
不過現(xiàn)在顧不上多想了,先拿下飛頭再說。
他們說話這空檔,飛頭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朝著巷子一處猛沖而去。
“老前輩,別讓它跑了!”
陸非連忙握著雷擊木去追。
飛頭在墻角劃過,馬上升上天空。
破爛的腸子里卷著一只大耗子。
可憐的耗子連慘叫都沒發(fā)出一聲,就被吸成了木乃伊,輕飄飄落地。
有了一點(diǎn)血液做補(bǔ)充,飛頭用力咬破舌頭,鮮血涌出。
以血為祭。
他脖頸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圈金絲。
金絲閃過光芒,飛頭的四周突然爆開一團(tuán)血霧,恐怖的氣勢陡然攀升。
腦袋里的白線蟲驚慌失措從它的耳朵里爬出,瞬間被那血霧腐蝕。
“金紡絲?盛蘭姑娘的法器果然被他拿了!”
陸非皺起眉頭。
頌帕咬了自己的舌頭,恐怕是把他自己和金紡絲一起獻(xiàn)祭給他信奉的邪神了,以換取力量。
“哈哈哈哈哈!”
頌帕的飛頭發(fā)出惡鬼般的怪笑,血紅瞳孔掃過陸非和苗桂花。
“華夏蜥蜴,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他腸子陡然一甩,朝著陸非猛沖而來,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上了兩倍。
眨眼間,就來到陸非面前,張嘴噴出一團(tuán)腥臭的血霧。
陸非來不及躲閃。
黑傘突然張開,將那些血霧全部擋住。
血霧腐蝕著傘面,一朵朵紅花枯萎,干枯的花瓣飄零下來。
“小傘!”
陸非心中又是一痛,抓著黑傘,拼命跑出血霧的范圍,朝著樓上的老蠱婆大喊。
“前輩,還等什么?這飛頭已經(jīng)瘋了,我死了,你們也跑不掉!”
苗桂花陰沉著臉。
“媽,動手!
身后傳來女兒的命令,她馬上張開嘴巴,吐出本命紅龍。
“老姐妹,那個惡心玩意竟然敢罵咱們的女兒,別讓他活!”
兩只綠豆大的眼睛閃過寒光。
大蜈蚣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紅色殘影,朝著飛頭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