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眼過去七日,這些日子,兮謹一邊照顧萋萋,一邊操持王氏的后事,偶爾還要去看看新房子的進度,忙得不可開交。
王氏落葬那日,兮謹帶了大病初愈的萋萋一起參加王氏的葬禮。
讓萋萋給王氏燒紙摔盆,磕頭送別,也當全了她們這一世的母女親情。
萋萋自從大病過后,就始終沒有想起過去的事,一直以為謝洛和兮謹就是她的爹娘。
兮謹想起表兄魏云亭曾說過,有一種遺忘癥叫做選擇性失憶。
兮謹想,萋萋或許就是得了這選擇性失憶癥。
她內(nèi)心不愿意接受王氏離去的事實,所以就選擇了遺忘過去的一切。
兮謹也不逼她,她還小,人生還漫長,兮謹也不希望她沉浸在沒有爹娘的痛苦中。
兮謹相信,王姐姐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也會希望萋萋沒有痛苦,開心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她也一定會照顧好萋萋,把萋萋?lián)狃B(yǎng)長大。
近來,兮謹心里還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她想教萋萋學醫(yī),將來繼承她的衣缽。
萋萋體弱,若是能學會醫(yī)術(shù),對她自身也有好處。
而女子在這世上本就艱難,若是有一技傍身,必然要好過很多。
如今,她是魏氏婦科的唯一傳人,萬不可讓婦科一脈在她手里斷了延續(xù)。
然學醫(y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兮謹算得上是很有天賦的,也是在外祖父和表兄的雙重教導下,學醫(yī)十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若是想要將此門醫(yī)術(shù)傳承下去,也是時候找傳承人了。
所以,兮謹如今走哪都會帶著萋萋,一來是帶她見見世面,順道看看她是否有學醫(yī)的潛質(zhì)。
二來也是告訴村里所有人,謝萋萋就是她慕兮謹和謝洛的女兒。
一開始,村里對他們夫妻收養(yǎng)萋萋還頗有非議,流言蜚語很是難聽。
可謝洛第二日就在村長的陪同下,一起去縣衙辦理了收養(yǎng)手續(xù),正式同所有人宣告了萋萋的新身份。
有了謝洛和村長兩重身份壓下來,村里人自然不敢再非議什么,卻也羨慕萋萋命好,居然能被謝洛夫妻倆收養(yǎng)。
要知道他們夫婦如今算是一眾流犯里過得最好的了,不僅吃穿不愁,還和軍中有了掛礙,尋常人輕易也不敢找他們麻煩。
只是即便如此,還是少不了那些愛嚼舌根的婦人胡亂造謠,大抵是說兮謹能醫(yī)不自醫(yī),定是她自己不能生養(yǎng),方才收養(yǎng)了萋萋。
兮謹聽柳大娘說起這些的時候,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時間自然會證明一切。
兮謹不急,可柳大娘卻急壞了。
她一面催著柳大爺快點給他們新房裝修好,一面又哄著萋萋去他們家睡。
試圖給他們小夫妻倆制造獨立的空間,也好早點要上孩子。
奈何柳大爺是個精益求精的人,說什么也不肯隨意超趕進度。
萋萋更是粘兮謹?shù)煤,白日里雖然很喜歡柳大娘親親抱抱,可一到晚上就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兮謹。
兮謹自然也不愿意委屈了萋萋。
這日,又一次哄騙失敗后,急得柳大娘直嘆氣:“你們這樣什么時候才能有孩子喲?”
萋萋聽了,奇怪地問柳大娘:“我不就是爹娘的孩子嗎?”
柳大娘一愣,忙打了馬虎眼:“婆婆說的是小弟弟,我們萋萋這么可愛,讓你爹娘再給你生個小弟弟,好不好?”
“好呀,萋萋喜歡小弟弟!陛螺屡闹郑吲d得手舞足蹈,疑惑地問柳大娘,“萋萋什么時候才能有小弟弟。俊
萋萋病好以后就發(fā)現(xiàn),她的爹爹太忙了,每日早出晚歸,家里都只有她和娘親。
奈何娘親也很忙,家里總有人上門來求醫(yī)。
有時候,她就只能和家里的狗狗謝謝玩,可謝謝又不會說話,只會朝她搖尾巴,她太想要個小弟弟了。
柳大娘見狀,順勢就哄騙她:“小弟弟要萋萋不在家的時候才會來,所以今天萋萋去婆婆家睡,好不好,你柳公公又做了很好玩的孔明鎖,萋萋要不要玩?”
萋萋沉吟了片刻,看了看兮謹,為了即將到來的小弟弟,和好玩的孔明鎖,毅然決然地跟著柳大娘走了。
任憑兮謹怎么挽留都無用,只帶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同兮謹?shù)溃骸澳镉H,我明天就要看到小弟弟哦!”
兮謹無奈地看著她去了柳大娘家,不過再想想也好。
這些日子帶著萋萋,兮謹才算是知道了為人母有多么不容易。
她本就是貪睡的人,自從有了萋萋后,經(jīng)常半夜醒來給她蓋被子,熬了這些日子,眼圈都青了。
兮謹見天色還早,便想著先小憩一會兒再做飯,沒想到這一睡,就睡到了謝洛回來。
“萋萋,快看爹爹給你帶了什么好玩的?”謝洛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已經(jīng)傳來進來。
以往謝洛回來,總會給她帶好東西,可自從有了萋萋,就完全不一樣了,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寶貝閨女。
謝洛回來沒聽到動靜,只看到兮謹睡在床榻上,一時慌了神,愣是把兮謹叫醒過來:“謹兒,你沒事吧?”
“沒事,我想再睡會兒!辟庵敼緡伭艘痪,仍覺得困得厲害,翻了個身,就繼續(xù)睡了
謝洛仍是不放心,直到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沒什么異樣,才放心下來:“萋萋去哪里了?”
“柳大娘帶走了!辟庵敽鼗卮鸬。
“這時候還不回來,我去帶回來。”謝洛說著,便要起身。
“別!辟庵斏焓掷×怂,“萋萋今天睡柳大娘家了,說是要給我們騰時間要小弟弟!
“小弟弟?”謝洛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拉著兮謹?shù)氖指┥磉^來,俊朗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們的萋萋真體貼,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兮謹一把推開他的腦袋,捂進了被窩里:“別吵我,我要睡覺!
謝洛原本也只想逗逗兮謹,見她實在困得厲害,也知她這些日子辛苦,便也不再打擾她:“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燒雞,等你睡醒了起來吃!
“謝謝你還記著我,我以為你現(xiàn)在只喜歡萋萋了呢!”兮謹迷迷糊糊地說著。
謝洛輕笑地替她拉開些被子,溫柔道:“謹兒,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對萋萋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
“才不信你的鬼話!辟庵斆缮媳蛔永^續(xù)睡。
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