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兮謹正在屋內(nèi)刺繡,打算今日就給謝洛做個艾草香囊,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砉纷又x謝的叫喚聲。
兮謹開門出去,見是蘭兒站在門口,便喝了一聲:“謝謝,坐下!”
謝謝唔了兩聲,乖乖地在旁蹲坐下來,一個勁地沖兮謹搖尾巴,好像在邀功一般。
兮謹摸了摸它的腦袋:“乖,等會兒給你吃肉骨頭。”
“謹姐姐,你們家什么時候養(yǎng)了條狗?”蘭兒膽戰(zhàn)心驚地拍拍胸口。
“是昨日你謝大哥帶回來看家護院的!
兮謹扯了蘭兒的手絹,給謝謝聞了一下:“蘭兒是自己人,下次不許嚇?biāo)!?br>
謝謝聞了聞手絹,又聞了聞蘭兒的腳,朝著蘭兒搖起了尾巴。
蘭兒驚喜地道:“它這是認識我了嗎?”
“嗯,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謝謝,你以后就喚它謝謝,它還挺有靈性的,你下次來它一定不會叫了!
兮謹原本也有些怕狗,昨日晚飯后謝洛帶她同謝謝認識了一下,它就懂了,甚至還能聽懂兮謹簡單的指令,很是有趣。
“謝謝?”蘭兒捂嘴笑著道,“謹姐姐,你這名字取得真有意思!
兮謹?shù)沽吮疸y花茶給蘭兒:“不好聽嗎?我覺得挺好的呀!
“好,挺好的!碧m兒接過兮謹遞過來的茶,放在桌上,從隨身帶來的籃子取出一把青菜,“我娘讓我給你拿來的,自家院子里摘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等會兒也可以嘗嘗鮮。”兮謹開心地將青菜放到了灶臺上。
她原本也想跟著蘭兒娘學(xué)種菜,可后來發(fā)覺自己壓根沒這天賦。
蘭兒娘得知后,也說了,讓她不用費這心神了,她院子里種的娘倆也吃不完,可以吃了分她一些就好,所以兮謹就索性在院子里全都種上了藥材。
“謹姐姐,這金銀花是你自己種的嗎?清香撲鼻怪好喝的!碧m兒喝著兮謹?shù)沟牟,神清氣爽?br>
“嗯,金銀花性甘寒,有清熱去火、消炎退腫的功效,適合這天氣喝!辟庵旈_了桌邊的窗戶,讓房內(nèi)空氣流通些。
”那可太適合我了!碧m兒又抿了一口金銀花,抱怨道,“崖州這天氣熱得可真早,這才剛五月這天氣就熱得讓人受不了,你看我一早起來,就覺得臉上都有些浮腫,難受得緊!
“等會兒帶些回去喝!辟庵斝χf道。
“那我就不和姐姐客氣了!碧m兒拿起兮謹放在桌上的扇子,“謹姐姐,你倒是準(zhǔn)備得早,連扇子都備好了!
“不是我備的!辟庵?shù)皖^繡著手中的刺繡,笑著回道。
蘭兒扇了扇扇子,伸出手阻止道:“不用說了,我知道,肯定是謝大哥給你準(zhǔn)備的,真是羨煞旁人。
兮謹笑笑,那日她同謝洛說起崖州天氣熱,起房子時要修個四面通風(fēng)的亭子,謝洛便把她的話放在了心里。
昨日回來,便給她帶了把扇子回來。
蘭兒一邊替兮謹打著扇子,一邊好奇地問:“謹姐姐,你這香囊是給謝大哥做的嗎?”
“嗯,他上次說起營中蚊蟲多,我曬了一些艾草,想著給他縫個香囊戴身上!辟庵斕ы,看著蘭兒,“你要不要也做一個?”
蘭兒看出兮謹眸中的調(diào)笑神色,頓時羞紅了臉:“我又不像謹姐姐這般有心上人,繡了香囊送誰去!
“我可沒說要送人啊,你自己戴不好嗎?”兮謹點了點她羞紅的小臉,“你想哪去了。”
“謹姐姐,你就是故意的!碧m兒扇著扇子的動作不由得急了一些。
“好啦,我不笑話你了,即便只是感謝大胡子幫你挑水劈柴,你送他一個香囊又會怎么了,權(quán)當(dāng)是幫他驅(qū)蟲的便好!
“真的嗎?”蘭兒嘴上雖然有些猶豫,眼睛卻已經(jīng)開始在看兮謹桌上的絲線布料了。
“拿去用吧!”兮謹將繡籃擺在她面前,“慢慢挑就好。”
“謝謝謹姐姐。”蘭兒羞澀地低下頭挑選起來,“謹姐姐,你說我挑什么顏色的好!
“只要是你做的,大胡子一定都喜歡!
“那我選杏色好了!碧m兒選了一塊杏色的碎布,認真配起了顏色。
兩人便這樣相對而坐,各自做著手中的繡活,偶爾閑聊幾句。
“對了,謹姐姐,你聽說了嗎?”蘭兒突然想起今天來這的目的,“春樹今早被人打了?”
“春樹?哪個春樹?”兮謹一時有些沒想起來。
待蘭兒裝腔作勢地模仿了一番,兮謹才想起來,這春樹可不就是昨日招惹自己的春樹媳婦兒的丈夫嗎?
“他怎么會被打的?是誰這么大膽?”這麻杏村中居住的雖大多是流犯,但因為受崖州軍中管制,所以一直都還算太平,打架斗毆的事也是少之又少。
“你猜呢?”蘭兒明亮的眸中流露一絲狡黠。
兮謹看著她眸中的神色,不可置信地猜測著:“你是說……”
“對啊,就是謝大哥做的!碧m兒一臉崇拜地說道。
兮謹疑惑:“我并沒同他說過春樹媳婦兒的事,他怎會突然去打春樹?”
謝洛并不是沖動莽撞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打人。
蘭兒吐了吐舌頭:“是我說的!
“我不是不讓你告訴他嗎?”
蘭兒無奈地道:“謝大哥一早就來我家問我了,我是不想說的,可他三兩句話就套出了我的話!
“那豐大人的事你沒同他說吧?”兮謹著急地問道。
“那沒有,謝大哥聽了春樹媳婦兒的事以后就走了!碧m兒握住兮謹?shù)氖郑皩Σ黄鸢,謹姐姐,我不是有意的!?br>
“我知道!敝x洛有心套蘭兒的話,就蘭兒這點心眼,哪里瞞得住謝洛。
昨晚她不想他擔(dān)心,所以才不把春樹媳婦兒的事情告訴他,沒想到他表面風(fēng)平浪靜,私下卻去找了蘭兒套話,看樣子以后真沒什么瞞得住他的了。
“謹姐姐,你放心,那春樹根本打不過謝大哥,被謝大哥打得屁滾尿流地回家了,我方才來你們家的時候,還聽到春樹媳婦兒在哭呢!”
蘭兒興奮地道:“謹姐姐,有了這回這件事,以后村里的那些婆娘就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只要你沒把豐大人的事告訴你謝大哥就好!
春樹自然不足為懼,可她不希望謝洛與豐申為敵,他剛剛升任副統(tǒng)領(lǐng),豐申是同梁副將同級別的官員,不是謝洛可以得罪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