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兮謹(jǐn)和謝洛拿了一堆的棕樹皮回到山洞時,立刻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
柳大娘看見了,急忙走上前來,待看清了是棕樹皮時,眼底放出了光芒。
“哎呦,謝洛媳婦兒,這可是棕樹皮啊!绷竽飷巯У孛@些樹皮,“你們這是打算縫制蓑衣嗎?”
“柳大娘識得這個?”聽到柳大娘能說出棕樹皮的用處,兮謹(jǐn)不由得高興起來。
她還正愁自己能不能縫制好蓑衣呢?
“自然識得,我家老頭子祖?zhèn)鞯木褪琴u蓑衣的,只是后來老家發(fā)了洪水,才逃難進(jìn)京當(dāng)了林府的下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辟庵(jǐn)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么巧的事。
以往,她和外祖父進(jìn)山,也只見過外祖父和幾位表兄制過蓑衣,他們根本不給她機(jī)會親手縫制。
她原還打算憑著記憶隨便縫制一下,有總比沒有的好,現(xiàn)在有了柳大爺這祖?zhèn)鞯募妓,就不用愁了?br>
“謝洛媳婦兒,你這是哪尋來的棕樹皮?”
這時,柳大爺也跟了上來,看著這些棕樹皮,愛不釋手,這些棕樹皮每張都很不錯,若是能制成蓑衣,自家老太婆就不用淋雨了。
“柳大爺,我可以告訴你們棕樹林在哪,但我還有一事相托!
“盡管說!绷鬆敶笫忠粨],沒有什么比能給老太婆做件蓑衣更重要的,更何況還是謝洛媳婦兒所托的事,他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
“我想向大爺您討教制作蓑衣的辦法。”兮謹(jǐn)態(tài)度謙遜,他們爬了兩日的山,卻還沒爬到山頂,這接下來還不知要在山里逗留多久?
這雨下下停停,未免淋雨,還是做件蓑衣的好。
“不,大爺您教我就好!敝x洛在旁拉過兮謹(jǐn)?shù)氖,她的手?xì)嫩柔滑,怎么適合做這個,“這棕樹皮粗糙,我來學(xué)就好,免得到時傷了你的手!
“要我說,還是謝洛會疼媳婦兒!绷竽镌谂孕Σ[瞇地看著這個后生,她是沒女兒,若是有女兒也想要找個這樣的女婿。
難怪自家小姐總是盯著謝洛不放,那眼神就像狼看見了肉一般。
誰不想要這樣溫柔體貼的夫君呢。
不過自家小姐和謝洛媳婦兒比,那可是差遠(yuǎn)了!
劉大人原本已經(jīng)歇下了,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謝洛,你這媳婦兒可真是個聰慧能干的。”
“多謝劉大人夸獎!”聽到別人夸自個兒媳婦兒,謝洛很開心。
“這樣,我喊了差役跟你去,一道把棕樹皮剝回來,大家一道跟著老柳頭做蓑衣!
“劉大人英明!辟庵(jǐn)與謝洛齊齊說道。
劉大人笑著擺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要我說,咱大伙這一路上真是多虧了你們夫妻,待我們到了崖州,我一定將此事稟明崖州官府,爭取為你立功!
“多謝劉大人!敝x洛深深作了一揖,若能立功,他也能減輕勞役。
聽到劉大人的吩咐,眾人原本還有些唉聲嘆氣。難得吃飽喝足了,眾人只想著好好歇歇,來緩緩這兩日的爬山的疲憊。
可當(dāng)差役們帶回了棕樹皮,山洞外突然劈下了一道閃電,不遠(yuǎn)處的山谷里傳來陣陣春雷聲,沒過一會兒,便下起了大雨,雨打落在林子里,劈里啪啦的,聽得眾人醒了神,趕緊跟著老柳頭制起了蓑衣。
老柳頭說,這原本制蓑衣還要用到釘耙來梳理棕樹皮,讓蓑衣更加順滑,但一來這里沒有釘耙,二來為了趕制時間,加上這些昔日的達(dá)官貴人都不擅長做這些粗活,老柳頭便簡化了制蓑衣的步驟。
兮謹(jǐn)原想著謝洛連蓑衣都沒穿過的人,定不如自己心靈手巧,就想著幫忙,卻被謝洛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謹(jǐn)兒,日后你與我在一起,粗活便交給我就好了。”謝洛握著兮謹(jǐn)?shù)氖,說得認(rèn)真。
兮謹(jǐn)感受著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身心都被一陣暖意包圍著:“好,那你慢慢做,我先去看看萋萋!
兮謹(jǐn)給萋萋服用的是魏氏祖?zhèn)鞯闹委燂L(fēng)寒的藥丸,藥效要比一般的藥好上很多。
萋萋娘親王氏說,萋萋方才發(fā)了一陣汗,這會兒已經(jīng)退了熱。
兮謹(jǐn)替她把了脈,脈相確實平穩(wěn)了不少:“燒雖退了,還是要多休息,明日我與你輪流抱她!
“不不不,你能替我醫(yī)治萋萋,我已感激不盡,怎還能勞煩你呢!”王氏連連拒絕,眼眶里盈滿了淚水。
“我身體底子比你好。”兮謹(jǐn)不容她拒絕。
雖未給她把過脈,但從面色上,兮謹(jǐn)便能看出王氏身體不好。
王氏低頭擦了擦眼淚,喃喃道:“謝洛媳婦兒,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萋萋是我未婚生下來的!
“我剛生下她沒多久,便娘家被趕出了家門,原以為,我可以靠著自己刺繡的手藝養(yǎng)活萋萋,可偏偏沒過多久,府里就出了事,我原和萋萋避在外頭,卻還是逃不過一同被流放的命。”
“那孩子父親呢?”若是能找到孩子父親,萋萋便不算在王氏娘家這邊,便可免了與王氏一道流放。
“孩子父親離開京城后,就再沒了消息。”王氏低頭,撫摸著萋萋的臉蛋,“是我對不起萋萋!
“事已至此,自怨自艾也沒用,不若振作起來,好好把萋萋養(yǎng)大才是!辟庵(jǐn)勸慰道,她總覺得王氏身上總籠罩著一股陰霾。
“嗯,你說的有道理!蓖跏峡粗庵(jǐn),轉(zhuǎn)移了話題,“謝洛媳婦兒,你與你夫君成婚多久了,你們有孩子嗎?”
兮謹(jǐn)臉色一紅,想起方才謝洛親吻自己的模樣,喃喃道:“我與夫君才成婚,還沒孩子呢!”
“你倆若是有了孩子,一定是個聰慧可人的!蓖跏腺澷p道。
兮謹(jǐn)紅著臉,抱過睡夢中的萋萋,害羞地沒有言語。
王氏見兮謹(jǐn)抱著萋萋,便起身道:“你既替我抱著萋萋,那我也去做件蓑衣,免得萋萋再淋雨。”
“好,我替你看著萋萋!
兮謹(jǐn)看著萋萋可愛的模樣,心里不由得一陣暖意流淌。
再看不遠(yuǎn)處的謝洛,他正認(rèn)真地制著蓑衣,五官俊朗,鼻梁挺闊,眉眼透著溫和矜貴之氣。
若是自己與他有個孩子,會是什么模樣?
兮謹(jǐn)猛然回神,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她怎么會想到和謝洛有孩子呢?一定是被他方才的話給沖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