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昨天的住宿是不過是一場試探!
且不說那柴房又臟又亂,即便是上房也用不了那么多銀兩。
眾人不僅花了那么多的冤枉錢,還給自己惹來了破財?shù)穆闊?br>
“看樣子老爺夫人們都沒錢,那就沒辦法了,我們繼續(xù)趕路吧,早些把你們送到崖州,我也好回京享福去。”黃大人惺惺作態(tài)地說著。
“劉大人,再往前可就沒有茶寮了吧,那我們就一路趕到貢城吧!秉S大人作勢要上馬車。
流犯們一見便急了,黃大人是有馬車,趕一日都不累,可他們只有兩條腿,哪走得過馬的四條腿?
“黃大人,黃大人,小的這還有些銀兩,孝敬您喝茶!
有人開了頭,其余人便也沒法子,只能獻上銀兩,這一次當然不是碎銀,都是整錠的銀元寶。
黃大人看著這些銀元寶,滿意地點點頭:“到了前面的茶寮,賞你們一人一碗茶。”
“謝黃大人。”眾人聽了,心里好受了不少,他們這會兒正渴得要命呢。
這么一想,也就覺得剛才的銀子花得也不冤枉了。
只是這些曾經(jīng)的達官貴人如何懂銀子的可貴。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到了黃大人所說的茶寮,正是中午炎熱的時候,花了銀子的被允許走進茶寮,而兮謹?shù)热吮阒荒茏诼愤叺戎?br>
此地接近宣城和貢城的交界地,人煙稀少,茶寮的對面是一個山坡,坡上滿是樹木,倒是個隱身的好地方。
兮謹正想著,便見一旁的大胡子挪動了身體,他那五官全都隱藏在胡須毛發(fā)中,唯有那雙黑眸閃了閃,就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豹子。
兮謹頓時意識到了他要干什么,扯了扯謝洛的衣服,謝洛抬眸看了一眼,立刻伸手轉(zhuǎn)過兮謹?shù)哪,凝著她的雙眸,輕聲道:“你什么都沒看見。”
兮謹點了點頭,明白了謝洛的意思,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若是這大胡子逃了,劉大人和黃大人少不得要追上一段時間,也好讓他們多休息一會兒。
兮謹正想著,大胡子突然拔腿就跑,大胡子的爆發(fā)力十分驚人,兮謹都還沒反應過來,大胡子已經(jīng)爬上了山坡。
眾人正是午休的時間,盡管留了人看守,也都哈欠連天,并沒多留意。
此時,林楚柔正坐在馬車內(nèi),百無聊賴掀窗往外看。
一眾席地而坐的流犯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謝洛,這是何人?竟比自己從蘭兒手中搶來的探花郎未婚夫還要好看。
明明是一身囚服,偏偏氣質(zhì)溫柔沉靜,即使是坐在那里,也身板挺直,讓人看著就心生歡喜。
只是他旁邊那個滿臉臟兮兮的丑丫頭便有些礙眼了,那男人不僅不嫌棄她的丑陋,竟然還捧著她的臉,眸中滿是對她的愛重憐惜。
林楚柔瞬間就不高興了,想著逮到機會一定要把那丑丫頭從那男人身邊弄走。
正當她一錯不錯地盯著那個方向時,突然看見丑丫頭身邊的一個大胡子站起來逃跑了。
幾乎是想都沒想,林楚柔大聲尖叫起來:“有人逃跑了,快去追呀!”
劉大人和黃大人聽了,立刻朝著林楚柔手指的方向追去,再一看那身影,狠狠拍了拍大腿。
那可是江洋大盜李三手,若是被他逃走了,那他們少不得要被撤職查辦。
“快追!一定不能讓他逃走!”劉大人立刻下令道。
由于發(fā)現(xiàn)得早,一眾差役們林子中追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追上了李三手。
李三手被綁回來的時候,身上臉上已經(jīng)被打得不像樣了。
黃勇看著讓他廢了許多力氣的流犯,氣便不打一處來,又狠狠地踢了李三手一腳。
這一腳剛好踹在李三手的胸口,李三手悶哼了一聲,鮮血浸濕了胸口的衣服。
“讓你再跑!”黃勇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見了鮮血興奮得還欲再打。
被一旁的劉大人攔了下來:“別打了,打死了人,我們很難和崖州方面交代!
“忒。算你命大!”黃勇吐了口口水,轉(zhuǎn)身回到了馬車上。
林楚柔看到黃勇回來,瑟縮地往里躲了躲。
她方才也瞧見了黃勇兇狠的模樣,心里不免有些發(fā)怵。
“林小姐,多虧了你提醒我啊!不然讓這江洋大盜逃走了,可如何得了?”黃勇見了美人,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林楚柔見了黃勇溫柔模樣,心里的驕傲又回來了:“我瞧著那江洋大盜像是有同伙呢,方才坐他旁邊的那個丑女,好似在給他放風!
“有這等事!秉S勇聽了,怒從心起,自己在林子里追了一個多時辰,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成想這流犯竟還有同伙。
黃勇說著,立刻下了馬車,去和劉大人告密。
劉大人此刻正在清點人數(shù)準備出發(fā),今天已經(jīng)耽誤了一個時辰,少不得要趕趕路。
聽了黃勇的話,順著他說的視線看過去,瞬間氣結(jié):“你少聽那林楚柔的鬼話,你可知她說的丑丫頭是誰?”
“是誰?”是誰能讓劉大人當場懟他回去。
“那個女子可不是流犯,她可是當今慕丞相的二女兒,她是陪同夫君一道流放崖州的,就連當今圣上都要贊她一句“性資敏慧,端莊淑慎”,你小子可別犯糊涂,要是出了事,別說是你,就連你那伯父都保不住你!
黃勇聽了,驚駭不已,那么一個丑丫頭,竟然大有來頭,今日幸虧劉大人提點,否則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劉大人也在慶幸黃勇這次沒有貿(mào)然行事,而是先告知了自己,他押送囚犯不是一次兩次了,做事也算是小心。
由于慕兮謹?shù)纳矸萏厥,所以他出發(fā)前特意派人查了慕兮謹?shù)谋尘埃榍宄,也不由得大駭?br>
但幸好這個慕兮謹絲毫沒有想要倚靠慕相爺?shù)臋?quán)勢的意思。
他的夫人還因此獲益,治好了多年的疾病,自己這一趟,只盼著快些把這些人送到崖州,趕緊返京與夫人生娃去。
黃勇一臉后怕地回了馬車,林楚柔看見他這么快回來了,著急地問:“你審了那丑丫頭沒?”
黃勇瞥了林楚柔一眼,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胸大無腦。
想到她險些害死自己,便沒了好氣:“你可知那是誰?那可是慕相爺?shù)呐畠海献幽X子進屎了去動她!
“什么,你說她是誰?”林楚柔聽到“慕相爺”三字,內(nèi)心頓時驚怒不已。
“慕相爺?shù)粘龅亩畠海劫庵。?/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