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苦笑:“老奴怎么躺得。棵魅毡菹潞突屎竽锬镆H自舉行宴會,長公主必須出席,沒有老奴陪在長公主身邊,老奴實(shí)在是放心不下。
長公主安慰她:“無妨,本宮略微去坐一坐也就回來了。”
“話是如此,這一來一回,沒有一兩個時辰怎么下得來?”
馮嬤嬤愁眉深鎖,又恨的在自己腿上拍了兩巴掌。
“老奴這不爭氣的腿腳,但凡注意著些,也不能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出事!
長公主目光閃爍:“金桂,你告訴本宮,當(dāng)時你是如何摔下去的?”
馮嬤嬤仔細(xì)回憶:“老奴內(nèi)急,下樓梯時難免走的有些倉促,只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倒栽了下去,現(xiàn)在回想,就好像鞋底抹了蠟似的。長公主的意思……”
“呵!”長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不能怪本宮多心,實(shí)在是你這一摔太過蹊蹺……”
她沉吟片刻:“本宮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無論如何這件事都要搞個水落石出。你就好好養(yǎng)傷吧,明日本宮再選個靠得住的人隨同就行!
“靠得住的人?”馮嬤嬤念叨一遍,突然笑了。
“老奴倒是想起一個,姜娘子乖巧柔順,心思敏捷,做事又細(xì)心妥貼,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了。長公主明日不如帶著姜娘子一起去吧!
“也好,就依你所言!
長公主對姜宛的印象也極好,隨即點(diǎn)頭同意。
等長公主離開,馮嬤嬤立刻就派人叫了姜宛過來,細(xì)細(xì)叮囑。
把長公主的喜好習(xí)慣,事無巨細(xì)說了一遍又一遍。
姜宛人都要麻了,在別人看來是天大的好事,于她而言簡直避之不及。
她只想在長樂宮隨隨便便混上七八日,低調(diào)的來,安靜的回。
對于這種拋頭露面,需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敬謝不敏。
長公主和馮嬤嬤對她委以重任,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可她人微言輕,哪里敢說半個不字?
只能用心聆聽,默默牢記,勿求明日不出任何差池。
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從馮嬤嬤處出來,姜宛便趕緊準(zhǔn)備,根據(jù)馮嬤嬤的指示,打點(diǎn)長公主明日出行所需的所有物品。
如此忙忙碌碌,一口氣就忙到了傍晚。
當(dāng)她捶著酸痛的腰回到屋子,才發(fā)現(xiàn)顧青寒正肩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慢條斯理的翻看。
昏黃燭火輕柔跳躍,叫顧青寒的側(cè)臉顯得柔和而溫潤,就連那長長上挑的眼尾,也帶出一抹淡淡的旖旎。
“回來了?”他放下書,目光清冷的看過來。
姜宛仿佛受了驚嚇的兔子,本能的瑟縮了一下,恨不得把整個人縮到屏風(fēng)后面。
“過來!
顧青寒淡淡開口,面上雖然沒什么表情,聲音卻不容抗拒。
“……主子爺,奴婢明天……還要隨長公主赴宴……”
姜宛扒著屏風(fēng),就是不愿意踏過去一步。
昨夜,顧青寒孟浪的舉止真是嚇到她了。
她真的太害怕顧青寒再來一次……
“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
她不來,顧青寒自己走上前,捏住她的后頸,拎小雞般將她提進(jìn)屋。
“他們已經(jīng)找到小初,他病得很厲害,據(jù)說瘦到只剩一把骨頭,不宜長途跋涉……”
咕咚!
姜宛整個人從椅子上翻下來,一把抱住顧青寒的大腿,萬分急切。
“主子爺,小初不能長途跋涉,但是奴婢可以過去照顧他。求求主子爺,帶奴婢到漳州,奴婢愿意為主子爺當(dāng)牛做馬……”
她本來是順嘴說的這句話,可是對上顧青寒烏黑冷沉的眼珠,突然驚覺,自己太逾矩了。
她首先是顧青寒的小乳娘,其次才是小初的姐姐。
怎么可能拋下顧青寒,去照顧弟弟呢?
如此主次不分,若是顧青寒一怒之下拋下小初不管……
顧青寒指尖在她臉上輕柔的撫了撫,語氣不辯喜怒。
“瞧瞧,只要和你弟弟有關(guān),你便什么話都能應(yīng)承。難道給爺做女人,比做牛馬還要難以忍受嗎?”
姜宛垂下頭不敢說話。
顧青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在軟榻上坐下。
“當(dāng)牛做馬就算了,你欠爺?shù)亩髑槎嗔巳,以后咱們再慢慢算賬。恰好再過幾日,爺要去漳州辦一趟差,你收拾收拾,爺賞臉帶你去一趟!
“真的?!”
姜宛欣喜若狂,喜極而泣,當(dāng)下也顧不得那么多,抱住顧青寒的大腿開始表忠心。
“主子爺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主子爺如此心善,定然能夠長命百歲,妻妾和睦,多子多孫,五代同堂!
顧青寒笑睨她:“爺竟不知你這是在祝福爺,還是在詛咒爺?”
姜宛喏喏:“當(dāng)然是祝!
“行了,起來吧。自己去錦帳后面,把奶水?dāng)D一杯,拿來給爺喝!
顧青寒竟然這般規(guī)矩?
姜宛簡直喜出望外,立刻起身,拿了茶杯躲到床幔之后,擠出滿滿一大杯乳水,雙手捧到顧青寒面前。
顧青寒毫不客氣,一飲而盡。
也不擦拭唇角沾著的那一滴奶白乳汁,一只手?jǐn)堊∷牟弊,張嘴便咬了上去?br>
吸食了足有半刻鐘,才意猶未盡的推開她。
“明天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祖母和淺霧半步!
說完,也不等姜宛回答,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姜宛摸了摸脖子,看著銅鏡中兩點(diǎn)米粒大小的牙印,無奈長嘆。
什么時候,她就能擺脫目前的困境,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一夜,因?yàn)樾闹杏惺,她時睡時醒,天剛蒙蒙亮,就趕緊起床洗漱。
再次去到馮嬤嬤屋內(nèi),將所有事物都盤點(diǎn)一遍。
酉時,天色將將擦黑,長公主坐上鸞駕,一行人從雍華殿出發(fā),前往惜芷閣。
帝后二人將共同在這里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皇帝趙鈞幫蕭貴妃撐了六天的臉面,把最后一天,用最隆重的方式,給了皇后娘娘。
閣內(nèi)人頭攢動,衣香鬢影,隨處可見穿戴精致華美的貴人。
皇帝身著緋色龍袍,身邊是穿著大紅翟衣的皇后。
雖說歲月已經(jīng)在皇后眼角刻下了痕跡,但她端莊高貴,沉穩(wěn)內(nèi)斂的氣質(zhì),卻讓人不由自主對她產(chǎn)生仰望之情。
蕭貴妃坐在下首,滿身珠光寶氣,一條十二幅月華裙流光溢彩,十分耀眼。
裸著雪白的膀子和修長的脖頸,胸乳高聳,只披了一條薄紗半遮半掩。
倒是吸引了眾多男子貪婪的目光,可惜和皇后一比較,倒顯得她像勾欄院內(nèi)只知賣弄風(fēng)騷的妓子。
姜宛垂頭跟在長公主身后,只匆匆掃視一眼,又趕緊收斂目光。
并沒有發(fā)現(xiàn)蕭貴妃嘴角掠過一抹陰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