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嫣然一笑:“豈止認識,我們關系匪淺!
她面上開懷,心中卻是滋味難辨,竟然生出了患得患失之感。
秦大哥允許甘棠以妹妹的身份和他接近,是不是……兩個人日久生情?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想,可她實在控制不住。
深陷感情漩渦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對自己所愛的人做到云淡風輕。
老大爺十分感慨:“這位秦公子有福了,有這么漂亮的兩個小姑娘爭著搶著給他當妹妹!
“你是要進去看望秦公子嗎?順著這條路往前走,第一個岔口向右拐,那排青舍綠瓦就是了。”
姜宛從荷包里摸出幾枚銅板,放到老大爺手心,“多謝老伯。”
老大爺頓時笑開了滿臉菊花,說了很多吉祥話。
姜宛按照老大爺?shù)闹敢M入書院,發(fā)現(xiàn)里面的學生不算很多。
一路行至教館,也是空了將近一半。
她看了很久,都不曾發(fā)現(xiàn)秦溫謹?shù)纳碛,只得詢問一名行色匆匆的少年?br>
少年笑著解釋,“臨近秋闈,很多學生都各找門路去了,至于秦公子,他可是先生最看好的學生,前幾日便已經(jīng)跟隨先生拜訪名儒,進行全封閉式教學,估計要等到開考才能回來!
“原來是這樣,多謝小哥。”
姜宛禮貌道謝,失魂落魄向書院外走去。
走到一處山石旁,淚水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原來秦大哥已經(jīng)離開了啊,她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她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小橋上,顧青寒一身月白長袍,和墨衣并肩站立。
兩人出色的容貌,引的附近人頻頻回顧,只有姜宛毫無所覺。
“快看,那不是你院子里的小乳娘嗎?”
墨衣推了推顧青寒,顧青寒扭頭看去,神色頓時陰冷,眸底卷起了層層寒霜。
如果他沒有記錯,秦溫謹就在這家書院讀書。
很好,這個女人膽子越發(fā)肥了。
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旁的男人私會,當他是死的嗎?
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他是決定好了的,將來要送姜宛出府,和秦溫謹雙宿雙飛。
“理她做什么?!”
顧青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墨衣搓了搓手臂,太陽這么大,他怎么覺得好冷?
另一邊,姜宛擦干眼淚,垂著頭出了書院。
“喂,這位姑娘,你不坐車了嗎?那就把車費給我結算一下!
車夫見她游魂般從自己面前掠過,卻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他一個,誤以為她想賴賬,急急追了過來。
姜宛苦澀一笑:“你跟著我就行,我自己一個人先走走。放心,車費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你!
午時的風炙熱潮濕,太陽烤得人汗流浹背。
姜宛纖弱的身影一步步走在青磚石上,單薄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
車夫駕著馬車慢慢跟在她身后,嘴里嘟囔。
“這小丫頭好生奇怪,雇了車卻不坐,難不成是銀子多的沒處使?”
也不知跟了多久,一直走到熱鬧的巷口,姜宛茫然四顧,似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這才慢吞吞轉(zhuǎn)身爬到了車上。
然而,就在車簾放下的瞬間,一道青色身影騎馬而來,儒雅清俊的臉上滿是失落,不住回頭。
正是姜宛尋而不得的秦溫謹。
遠處有人大聲招呼:“快點,已經(jīng)容你又耽擱了一日,再不趕緊出發(fā),先生非生氣不可。”
秦溫謹長嘆一聲:“好,這就來!
侯府大門緊閉,他抱著最后一線希望,依舊沒有得到阿宛的任何消息。
秋闈要緊,他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駕!”
馬蹄揚起一陣塵土,向著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姜宛胡亂抓了幾副藥,再買了一包桂花糕,怏怏不樂回到侯府。
顧青寒果然守信,早早回來陪長公主用膳。
為了叫祖母高興,還略微飲了幾杯酒。
回到寢室,洗漱完畢,慵懶的靠坐在軟榻上,心中默默數(shù)著:“一,二,三……”
差不多數(shù)到十,耳邊就聽到了輕巧的腳步聲,以及讓人聞之欲醉的乳香。
“主子爺……”
依舊是軟軟糯糯,含著幾絲猶豫的細軟嗓音:“你睡了嗎?”
顧青寒躺著未動,感覺到小人兒靠近自己。
下一刻,就有兩根綿軟的手指搭在了他的額頭。
顧青寒一把握住她手腕,懶洋洋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看著她。
“怎的,想用這種方式勾引爺?”
“奴婢沒有!”
姜宛驚惶解釋,她只是害怕顧青寒病了,想摸摸溫度,僅此而已。
“是嗎?”
顧青寒的視線掃過姜宛胸口,笑的意味不明。
“你就沒什么想和爺說的?”
姜宛微愣,說什么?
她也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著得體,妝容整潔,并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主子爺既然問了,那她絞盡腦汁也得說幾句。
“嗯……奴婢今日洗的很干凈,衣裳也是新?lián)Q的……”
“還有!
“還有……奴婢最近都有好好吃飯,爭取多產(chǎn)乳水,血液充沛,讓主子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嘖,繼續(xù)。”
姜宛眨了眨眼,?還要說?主子爺今天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實在無法,只能硬著頭皮拍顧青寒的馬屁
“主子爺玉樹臨風,容顏昳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郎絕獨艷,世無其二……”
顧青寒摸著下巴,興味盎然:“唔,不愧是讀過書的才女,說的不錯,可惜都不是爺想要聽的。來來來,爺給你提個醒,告訴爺,你今日去哪里了?”
姜宛心中咯噔一聲,驚疑不定。
聽這口氣,莫非他知道自己出府的事?
可就算出府,她也是打著配制產(chǎn)乳秘藥的幌子,主子爺總不能為這個遷怒她吧?
不過也很難說,畢竟這位爺最近的性子陰晴不定……
幾根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伸過來,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顧青寒眉眼間盡是涼。骸白詈脛e撒謊,不然爺會罰你的。”
他承認,他現(xiàn)在越來越不喜歡看到姜宛為秦溫謹動情。
他的心中,竟然隱隱生起了一股嫉妒。
姜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頓時紅了眼尾,嬌嬌怯怯,泫然欲泣,讓人止不住想要心軟。
“奴婢……奴婢確實出去了一趟,只是,只是……”
她似乎是難以啟齒,雪白的貝齒輕咬櫻粉嫩唇,在上面留下一排淺淺的齒痕。
叫顧青寒生出一股沖動,想要用拇指將那排齒痕揉去,不讓她繼續(xù)蹂躪自己的唇。
“奴婢的產(chǎn)乳秘藥快吃完了,害怕耽擱給主子爺解毒,只能求著嬤嬤放我出去。”
“奴婢知錯了,以后無論做什么,一定先請示主子爺,還請主子爺饒了奴婢這一次!
她俯下身,磕了一個頭,希望自己虔誠的態(tài)度能叫這位爺高抬貴手。
顧青寒盯著她露出的那一彎雪白脖頸,探出手指一把捏住。
在姜宛僵直了身子時,緩緩吐出兩個字:“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