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的意思,不就是秦溫謹和姜宛兩情相悅?!
怪不得!
怪不得一開始秦溫謹一口回絕,知道為他打下手的人是姜宛后,立刻答應下來。
怪不得姜宛離開別院回到長寧侯府,他第二日就找了個借口再也不來。
可笑如此明顯的舉動,自己竟然蒙在鼓里毫無覺察。
也就是說一直以來,他以為為女兒創(chuàng)造的機會,其實都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甘管家心頭發(fā)涼,都怪他沒有打聽清楚,害了女兒。
“好孩子,既然如此,那你就丟開手吧,世上男子千千萬,爹再給你尋一門好姻緣!
“不,爹,除了秦哥哥,我誰都不嫁。”
甘棠哭的肝腸寸斷,她對秦溫謹一見鐘情。
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
更何況她從小就沒有吃過任何苦,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長大的。
可以說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從不曾受過任何挫折。
這幾日的相處,讓她對秦溫謹?shù)母星楦盍艘粚,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她覺得他會死。
甘管家雖然心疼女兒,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執(zhí)迷不悟。
“阿棠,你聽爹一句勸,強扭的瓜不甜。秦公子本身就已經(jīng)有了功名,想必提親的早已絡繹不絕。”
“爹原以為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婚約,是未曾遇到合適的人家,才存了撮合你們二人的心思。沒想到……唉!”
甘管家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甘家的女兒又不是沒人要,犯不著上趕著去倒貼。你哥哥的同僚當中也有許多青年俊杰,好好相看一戶,必然不會委屈了你!
甘棠哭的更厲害了,她原以為告訴爹爹之后,爹爹一定會給她想辦法,卻料不到,竟然是勸她放棄。
“爹,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她紅腫著眼睛兇巴巴的吼了一句。
“就算他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又怎么樣?姜家姐姐現(xiàn)在是顧三爺?shù)娜槟,難道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甘管家十分吃驚:“真的嗎?你怎么知道?”
甘棠含含糊糊:“是……我問過長侍衛(wèi)……”
其實是她自己起了疑心,偷偷使了銀子從長寧侯府打問來的。
“原來如此!
甘管家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如果姜娘子確實給顧三爺做了乳娘,那秦家就絕對不可能娶她過門。
女兒豈非還有機會?
他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你先起來吃飯,爹好好想想該怎么替你籌謀?傄形业膶氊愌绢^心滿意足才好!
甘棠頓時眉開眼笑:“爹,你說話算話?”
“嗯,秦公子龍章鳳姿,又人品貴重,這么好的女婿人選,爹又怎么舍得放過?”
“謝謝爹!
甘棠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胃口大開,跳下地對著滿桌的美食大快朵頤。
等他吃完,甘管家又叮囑了幾句,讓她好好修養(yǎng)身體之類的話,這才把餐具收起來,回到自己的屋子。
來回踱了幾圈步,甘管家終于下定決心,去秦家拜訪一趟,探一探秦溫謹父母的口風。
秦家位于一處小胡同內(nèi),這里房屋低矮,略顯破敗,從一堵堵不太高的圍墻可以看到,幾乎家家戶戶都很簡樸。
甘管家在兩扇柴門前停下,剛要抬手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鞒隽苏f話聲。
“我說秦老爹,你就再考慮考慮,那可是戶部郎中家的小閨女,金貴著呢,人家就是看上秦公子才高八斗,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才托我上門說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
果然不出甘管家所料,秦溫謹還沒有參加秋闈,就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家前來說親了。
戶部郎中,那可是堂堂的五品官。
可想而知秦溫謹在京城有多么搶手。
恐怕不止因為他學識高,還因為長得俊美,又潔身自好。
也不知自家女兒有沒有那個福氣?
緊接著,柴門內(nèi)就傳來秦父的聲音。
“王媒婆辛苦,承蒙郎中大人看得起我兒,那是我兒的福分,可是我家這孩子性子倔強,婚姻大事總要問過他的意見才好。今日他在學堂未曾回來,要不等晚上我問問他的意思再給您答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老身還從未聽說子女的婚姻自己做主,秦老爹,你這該不會是推拒吧?”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媒婆嘴里嘟嘟囔囔,秦父一直陪著笑。
聽動靜幾個人已經(jīng)走到院中,甘管家趕緊閃到了一堵墻后面。
吱呀!
柴門打開,秦父笑著恭送走了媒婆。
甘管家又等了一會兒,這才理了理衣冠,再次抬手敲門。
秦父見是他,熱情相迎。
“甘大哥,哪股風把你給吹來了?請進請進!”
秦父今年四十出頭,中等個子,相貌儒雅,眉眼同秦溫謹有八分相似,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
據(jù)說祖上是大戶人家,到了秦父父親這一代,生生把偌大的家業(yè)全都賭光。
秦父也曾考取過功名,識文斷字,目前在府衙內(nèi)做一名小小的書記員,日子相對來說比貧寒人家要好上一些。
剛進入屋內(nèi),甘管家就敏銳的發(fā)現(xiàn),秦家有許多外人拜訪過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的坐下,在秦父遞過茶水時,趕緊站起雙手接過。
“我今日路過此處,便想來看看弟媳身體如何,你的咳疾有沒有好轉(zhuǎn),不經(jīng)通傳冒昧拜訪,會不會有些唐突了?”
今時不同往日。
上次,他在大街上救下昏迷不醒的秦母時,秦溫謹不過是秀才之身。
如今鄉(xiāng)試第一,早已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甘大哥怎么這么客氣?真是折煞小弟了,你可是內(nèi)人的救命恩人,我們感激你都來不及,哪里敢嫌棄你唐突?”
秦母素有心疾,上次發(fā)病兇險萬分,要不是甘管家施以援手,只怕人就沒了。
秦溫謹正是夫妻二人攜帶禮品前去重謝時,被甘管家看上的。
秦父揚聲朝屋內(nèi)高喊:“孩子他娘,甘大哥來了!
門簾一掀,一名姿容秀麗的中年婦女走出,靦腆見禮:“甘大哥!
正是秦溫謹?shù)哪赣H。
甘管家把帶來禮物奉上:“我新得了一套文房四寶,還有一沓上好的澄心紙,家中暫且沒有讀書的兒郎,白放著怪可惜,不如贈予賢侄,也算是借花獻佛!
硯臺先不說好壞,澄心紙那可是有銀子都買不上的好東西。
秦父秦母哪里肯收?當下就要拒絕。
甘管家佯裝生氣:“秦老弟該不會是因為賢侄考取了功名,就看不上我點不入手的東西了吧?”
秦父嘆氣:“甘大哥說笑了,這東西實在貴重,我怕收了兒子會責怪我!
甘管家故意戲謔:“難道你們做什么事還要賢侄同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