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們對自己有信心沒有?”
皇帝看著白啟與李敬,伸了個懶腰。
“正好,從出世到現(xiàn)在,啟就沒動過真格!
“請陛下,給啟與麾下士卒,一個開刃見血,淬煉刀鋒的機會!
白啟拱手,語氣沉穩(wěn)。
他掌握的軍陣不多,但一個足矣。
常平一戰(zhàn)后,殺孽忽起,淵獄爆發(fā)。
白啟一人,就坑殺出一個絕生九境級別的險境。
面前淵獄起,人屠只是將佩刀刺入地面。
人屠身后,精銳士卒們身上,殺孽同樣如淵似海。
風(fēng)雨起,猶如萬物哭泣。
在淵獄之上,靜安士卒們身隨意動,軍陣自成。
淵獄被鎮(zhèn)壓,風(fēng)雨漸歇。
人屠鎮(zhèn)獄,長平終。
之后,白啟被賜死,此軍陣,猶如明珠蒙塵。
現(xiàn)在,身毒的香火三靈將境內(nèi)所有生靈化為傀儡,供養(yǎng)自身,才強大至此。
白啟倒是要看看,能強到什么地步。
“我征戰(zhàn)這么多年,還沒滅過佛,剛好補上!
李敬大笑了一聲,朗聲開口。
“破國,伐廟!
李君肅單手撐臉,語氣淡淡。
“好,很好!
“李敬聽命。”
皇帝坐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前傾,沉聲開口。
“臣在!
李敬起身,躬身行禮。
“朕命你為天策破陣使,統(tǒng)天策六軍!
“五萬玄甲精銳,五萬兵臨精銳,五萬鎮(zhèn)鬼精銳!
“李繼、定方、裴行簡、阿史那設(shè)爾、契苾何利...執(zhí)失斯力,六將各統(tǒng)一軍,由你調(diào)遣!
皇帝看著李敬,眼神透出銳利的意味。
“臣,領(lǐng)命。”
李敬聞言大喜,再次彎腰。
“阿史那設(shè)爾供奉狼纛,狼纛對梵音有克制之能!
皇帝想到了什么,補充道。
“我知道了!
李敬聽聞又一個意外之喜,微微頷首。
“白啟大將軍!
皇帝轉(zhuǎn)而看向白啟。
“啟在!
白啟同樣起身。
“你負(fù)責(zé)帶領(lǐng)手下靜安軍,與兵馬鬼兵,從側(cè)翼攻入身毒。”
“尉遲恭、秦穹、任貴、萬徹、事信,便交由你統(tǒng)領(lǐng)。”
“這些都是跟隨我平定天下的好手,就麻煩將軍你了!
皇帝看著白啟,語氣十分誠懇。
“打一個身毒,是不是牛刀殺雞了?”
李敬看著皇帝,還是開口發(fā)問。
“打身毒,是為了讓我這幫老兄弟們熱熱血,刀別鈍了。”
“之后攻打西域,全部一起上!
“昔年西域為皇朝大患,如今...天下一統(tǒng),近在咫尺了!
皇帝說到這里,眼中閃過了渴望。
彪炳史冊的功績,近在眼前了。
他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君肅,正面主攻依舊交給你!
皇帝回過神,看著陽光下身著黑紅色龍袍的年輕身影,眼中滿是溫和。
虎屠衛(wèi),是皇朝百戰(zhàn)百勝的依仗。
換成別人,有這種功績,不說謀反之心,但也該飄了。
但安王,實在是讓皇帝安心。
“臣,領(lǐng)命!
李君肅同樣起身,拱手行禮。
“好了,調(diào)令已經(jīng)下發(fā)各地了,你們先忙去吧!
“接下來,道門應(yīng)該會上門,這是一大助力!
皇帝看著殿外的天色,手指輕點扶手。
李君肅與白啟,一如既往的雷厲風(fēng)行,拱手后離開。
李敬這一次,也不再慢吞吞了,跟上二人的步伐。
“李衛(wèi)公!
走出大殿之前,身后傳來了聲音。
李敬回過頭,看著皇帝威嚴(yán)的身影。
“朕還是那一句,古之韓白,不能過也。”
皇帝看著李敬,有些懷念的開口。
“對老臣來說,君,亦是如此!
兵神聞言,雙眼之中,同樣閃過了恍惚。
這一句話夸耀之語,還是當(dāng)年滅蕭冼之時,天策上將大喜而言。
過了多少年了。
李敬,又想到了當(dāng)年。
“公起義兵,本為天下除暴亂,奈何以私怨殺壯士?”
這是他打算舉報李愿謀反,被抓住時的辯解。
但李愿聽完此言,一點反應(yīng)沒有,依舊想著弄死李敬。
“區(qū)區(qū)身毒,等臣凱旋便是!
李敬回過神,說罷跟上了身殿外二人。
有時候,救命之恩,真得當(dāng)牛做馬的還。
“找個時間,舉辦一下宴席,放松放松,別讓他們在私底下罵娘了!
皇帝看著空蕩下來的大殿,輕輕笑了。
一想到房玄林對自己說出,此真吾主也,見之不覺自投于地。
而自己把玄林當(dāng)牛做馬的布置公務(wù),饒是以皇帝的性格,此刻都有一點點過意不去了。
皇帝思及此,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公務(wù)上。
皇帝的視線,看到手邊的密信,嘆了口氣。
“軍集啊軍集,有什么可以直言,何至于誣告李敬?”
【敬將反矣!所教者皆粗術(shù),至精微處輒隱匿,此其有異志也。】
皇帝重新拿起這封密信,看著上書之言,被逗樂了。
軍集,這是不滿李敬在軍中威望太大,變著法的給李敬添堵。
“衛(wèi)公亦畏朕耶?”
皇帝見李敬騎馬一直落后自己半步,好奇發(fā)問。
“老臣非畏陛下,畏天命耳!
當(dāng)年趣事重新躍入腦海,皇帝笑著放下了密信。
當(dāng)年的李敬,還很有大臣模樣。
后來公務(wù)越來越多,人也變得越來越暴躁,面對皇帝,也沒了敬畏。
“朕觀自古讒毀之人,皆為國蠹……李敬無所辯,我益重之!
皇帝說罷,手中密信化為了灰燼。
想都不用想,如果拿這封密信質(zhì)問李敬,那懶鬼一定只會叩首謝罪,請求流放。
放走簡單,想要抓回這懶鬼,可就難如登天了。
一想到這里,皇帝原本打算讓一幫老兄弟們放松的想法,也漸漸消散了。
“說起來也是,一個個都是長輩,就應(yīng)該挑起大梁才對。”
話音落下,兩儀殿內(nèi),漸漸歸于寧靜。
皇帝的能力太強了,強到大部分人都會忽視。
忽視房玄林比皇帝大了二十歲。
李敬更是大了皇帝二十九歲。
真正的少年英主,威鳳傲世。
......
鬼兵營
“調(diào)令下來了,我們歸兵神調(diào)遣!
副將看著正在研究陌刀的主將,眼神有些恍惚。
鬼兵營內(nèi)的副將,赫然是融己強者,鬼將薛道來。
鬼兵營,以五猖兵馬中的精銳為兵,鬼將為副將。
而主將,則是鐵嘞族酋長,契苾何利。
“太可惜了,想去人屠麾下,那里聽起來更威風(fēng)!
正在研究陌刀的契苾何利聞言,十分惋惜的說著。
“慎言!
薛道來嚇了一跳,直接就捂住了契苾何利的嘴,有些無語。
契苾何利雖是外邦人,但薛道來對其很是欣賞。
契苾何利這種豪爽耿直的人,在兵營內(nèi),很容易混開。
相對應(yīng)的,這種人沒心眼,有什么說什么,經(jīng)常能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就像現(xiàn)在,要是兵神小心眼一點,得知此事后,直接讓鬼兵營打頭陣,薛道來哭都沒地方哭。
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后方主帥是干得出這事的。
“這有什么,你到底生活在什么水深火熱的時代。”
契苾何利拍開薛道來的手,翻了個白眼。
“我也想知道!
薛道來聞言,愣了一下。
說起來也是,在大乾這個皇朝,他居然在跟外邦蠻族共事,已經(jīng)超出他的認(rèn)知了。
在他的時代,外邦將領(lǐng)有,但也只是統(tǒng)御本部族人。
契苾何利居然能調(diào)遣皇朝精銳,可見皇帝的大氣。
“你真當(dāng)皇帝陛下是天可汗?”
薛道來看著契苾何利,有些好奇。
“不然?皇帝對我有恩,又讓我的族人,有地方好好生活!
“不必?fù)?dān)心天災(zāi),沒有遷徙!
“只有上天,才能做到這些事!
契苾何利說到這里,雙眼之中,都是對皇帝的尊崇。
“呃...你的陌刀研究的如何了?”
薛道來看著強壯的契苾何利突然做出像稚子一般崇拜父親的表情,被惡心的打了個冷顫,轉(zhuǎn)移了話題。
“差不多了,血槽陌刀,刀背銘刻道紋!
“對于身毒還有西域密宗這種佛門之地的僧兵,殺傷力只增不減!
契苾何利說罷,拔起地面的陌刀。
隨著契苾何利揮動長刀,雷光自鳴。
“你準(zhǔn)備很久了?”
薛道來看著如此完善的兵器,就知道這絕不是短時間內(nèi)鍛造而出。
“當(dāng)然,我也想為皇朝開疆拓土!
“為此,我一直在備戰(zhàn)!
“鐵嘞獠兵,加上你的兵馬鬼兵,定能殺得身毒片甲不留。”
契苾何利說到這里,摟住了薛道來的肩膀。
“你怎么突然文縐縐的?”
薛道來想到剛跟這家伙見面那會,他說皇朝話還很奇怪,而且經(jīng)?谕路曳。
“阿史那設(shè)爾讓我讀經(jīng)史,別丟人!
契苾何利聳肩說著。
“厲害。”
薛道來這一次,是真服了。
“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發(fā)了!
薛道來拍了拍契苾何利的肩膀。
“走吧,河西鬼將!
契苾何利笑道。
“這個名字,總比你的鐵嘞鬼將好聽多了。”
薛道來翻了個白眼。
他們帶鬼兵的,就是沒個好綽號。
......
兵營
“喂!你收到了沒有?!”
羅事信興沖沖的跑過來,表情興奮。
“嗯,我們跟人屠出征。”
秦穹說到這里,摸了摸身后的雙锏。
他對于人屠,確實很有興趣。
“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
秦穹內(nèi)心低喃道。
這是他久違的出征。
剛出山就面對身毒這種硬茬子,不得不說,確實讓他的血熱了起來。
......
嶺南,兵營
這一次,李君肅的身影,直接浮現(xiàn)在九黎守衛(wèi)們面前。
九黎族的素質(zhì)還是強,雖然被嚇到了一瞬,但感受到死氣的一瞬間,就知道是首領(lǐng)到來,站直身體,行了一禮。
“首領(lǐng)。”
黎戈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直接出現(xiàn)在了兵營門口。
此刻的黎戈,變得更加成熟,身上那股氣勢肅殺,體魄給人的力量感,愈發(fā)沉重。
“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