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越往里,越純粹!
李君肅沉思之間,一身金甲的將軍,緩步踏出。
漣漪在其腳下,擴散開來。
李君肅回過神,看著面前之人,收刀歸鞘。
“見笑,不過,我要取巧了!
皇甫松感受著李君肅身上傳來的威壓,淡笑一聲。
他不管怎么出手,都不是面前人的對手。
在感覺來說,一點勝算都沒有。
如果他是巔峰狀態(tài),或許有機會。
但是現(xiàn)在,沒有。
他只能通過打擊對方的道心這個手段,來試著,打出自己的風(fēng)采。
“我很好奇,你這種人,真的一點野心都沒有?”
皇甫松說罷,李君肅的腳下,蕩起了漣漪。
在皇甫松看來,以李君肅的地位,手里掌握的資源人脈,現(xiàn)在或許會聽命皇帝。
可如果新皇即位呢?
也不能怪皇甫松有這種想法,在他那個時代,那是飛將遍地走。
一個個嘴上說的好聽,但陽奉陰違一個比一個快。
“小心了!
皇甫松說罷,手持長槍,陡然出現(xiàn)在李君肅面前。
長槍直接朝著李君肅的面門刺來。
周圍的景象,也緩緩改變。
李君肅看著直面而來的長槍,伸出手,單手就擋住了這一擊。
“融己與問武,真是天差地別!
李君肅內(nèi)心不免有些感慨,換成問武那會,他是不太敢如此托大的。
但融合了一道本源之后,他感覺自己的體魄,也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能勉強跟李君肅拼一下體魄的不動明王,在佛門都有流派的高僧,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酆都城內(nèi)了。
皇甫松見李君肅如此輕松的就接下了自己的攻擊,也不意外。
周圍的景象改變,碧空夕陽都消散無蹤。
周圍,化為了夜幕繁星。
“果然!
皇甫松手中長槍一挑,朝著李君肅當(dāng)頭砸下。
李君肅隨意一掌,將其拍開。
“武安侯,心思深沉者,夜幕漫天。”
皇甫松一邊退了兩步,一邊看著李君肅笑道。
李君肅沒有回話,只是看了眼漫天星空,挑了挑眉。
景象緩緩浮現(xiàn),心湖的湖水澄清,倒映著漫天繁星。
第一幕,同樣是小小的稚子。
李君肅看著熟悉的景象,都愣了一下。
......
心湖幻象凝聚,在宴會的角落,男孩女孩們圍住了被困在中間的小女孩。
彼時的小君肅,看著眼前一幕,眼神沉靜。
他面前有兩個選擇,第一,去幫這位小女孩解圍,好處...好處就是沒有什么好處。
第二,帶頭欺負(fù)小女孩,在一群孩子里,混個孩子王,對李君肅來說,很簡單。
能來宴會的孩子,在各自家族內(nèi),都不簡單,如果能夠維持住關(guān)系網(wǎng),對于今后的李家來說,好處只多不少。
“一群野狗,滾遠(yuǎn)點!
小李君肅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他自己,就夠了。
孩子們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而后,小李君肅雙手抱胸,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讓這群孩子,乖乖散開了。
他們又不是蠢,家里大人說了,千萬不要得罪李家。
“謝...謝謝!
女孩...世界之女看著面前的男孩,低著頭,訥訥開口。
“應(yīng)該的!
李君肅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那...那個...我叫卿雅,你...你叫什么?”
“李君肅。”
景象愈發(fā)真實,此刻的李君肅都有些奇怪,這種小事,要不是皇甫松的心湖,他都忘了。
但按皇甫松心湖浮現(xiàn)的景象來看,能出現(xiàn)在心湖內(nèi)的,都是影響人生的大事。
這件事,影響了他什么?
接著,李天傲與陸明月的身影,在陰影處浮現(xiàn)。
“怎么樣?”陸明月問道。
“有雄心,無野心,妥了,君肅以后,不用我們操心!
李天傲十分滿意的開口。
“原來又是老爸在作怪!
李君肅看到熟悉的人,了然了。
“小姑娘,還惦記我家寶貝兒子呢?”李天傲看著小姑娘,笑呵呵的蹲下。
卿雅想要后退,但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動。
“你看,卿雅,君肅,這名字就很...”
接著,李天傲開始長篇大論的忽悠起小姑娘來。
李天傲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培養(yǎng)青梅竹馬的好機會。
身為父親,自然要給自家孩子,鋪好一切道路。
......
后面的事,李君肅已經(jīng)看不到了,此刻的他,看著不遠(yuǎn)處的皇甫松,示意對方繼續(xù)出手。
“奇怪,為何你的心湖...如此寂寥?”
皇甫松看著空蕩蕩的景象,有些疑惑。
云無凈天山命海,都只能勉強感受到李君肅的神異,拓拔心付出了讀心的代價,才看到了一點記憶。
皇甫松的心湖,能讓李君肅本人看到記憶,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圣人問心!
金色流光劃過,皇甫松出現(xiàn)在李君肅面前,直接一槍刺出。
雖然看不到李君肅心湖的景象,但皇甫松還是打算,直接用純臣之心,跟李君肅硬撼。
他還是不相信,李君肅真的會一點野心都沒有。
“虎嘯山河!
這一次,李君肅依舊沒有拔刀,而是一拳轟出。
心湖的湖水被震起,繁星在水幕內(nèi)閃爍,李君肅一拳,與皇甫松問心的全力一擊,碰撞。
下一刻,皇甫松直接便被轟飛了出去。
身影在湖面滾了幾圈,長槍脫手飛出。
“咳...咳咳...某,心服口服了!
皇甫松倒在了遠(yuǎn)處的湖面,看著漫天繁星,不可置信的笑了。
他以純臣之心加持的全力一擊,被李君肅一拳轟散了。
這就說明...李君肅比他更純粹,面前之人,是真的一點野心都沒有。
皇甫松緩緩坐起身,湖水打濕了他的須發(fā),為其增添了一抹灑脫之意。
“可惜,如果你早點出世,或許我們能打的盡興!
李君肅撫摸了一下手邊的猛虎虛影,語氣淡漠。
融己的皇甫松,實力大概比不動明王弱三分。
遇到問武的李君肅,成為勁敵沒問題。
但遇到道主,接下這一拳還沒死,已經(jīng)夠有風(fēng)采了。
“足夠了,你的存在,就證明我的道沒錯。”
“錯的,或許就是生不逢時。”
“來吧,讓我們盡興的打一場!
皇甫松起身,凌亂的發(fā)絲,有了當(dāng)年征戰(zhàn)沙場的風(fēng)范。
“為君除亂!
這一次,皇甫松腰間出現(xiàn)了一柄寶劍。
隨著長劍出鞘,威勢橫掃了整片心湖。
碧空夕陽再次出現(xiàn),這一次,是皇甫松的主場。
士卒們的虛影浮現(xiàn),皇甫松長劍一揮,一股極致的威壓,朝著李君肅砸下。
接著,長劍出現(xiàn)在了李君肅的面門。
將軍須發(fā)凌亂,眼神堅定,一劍刺出。
“黃泉碧落。”
李君肅只是一指點出,黃泉虛影在心湖浮現(xiàn)。
任將軍再如何英姿勃發(fā),一切都將淹沒在黃泉之下。
這是實力的絕對碾壓。
這也是道主的威嚴(yán)。
同水平之下,無人能出其右。
“蕩太平,起盛世!
“噬生。”
“天亂無由!
“山河絕滅!
一式又一式的殺招碰撞,每一次,都是彼此的論道。
......
而在外界,李君肅疑惑的,區(qū)區(qū)一件小事,為何會出現(xiàn)在心湖,在另一個世界,或許會有答案。
帝都
“團圓啊。”卿雅看著漫天繁星,眼神溫柔。
“家主,大過節(jié)的,要不你還是吃一點吧?”
門外,女子探頭探腦的探出頭,小聲問道。
“嗯,再說吧!
卿雅看著滿天繁星,心不在焉的說著。
“唉,你說你那么優(yōu)秀干什么呢!
“優(yōu)秀就算了,玩什么英年早逝!
“跟我姐姐一年抱倆,兩年生三,不香嗎?”
女子看著卿雅桌邊,猶如嶄新的相框,內(nèi)心狠狠地吐槽了起來。
“對了。”卿雅突然出聲。
“我在!”女子連忙回道,同時定了定心神。
自家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方面太恐怖了。
哪怕心里說某人的壞話都不行。
她試過一次,被抓到之后,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姐姐的愛。
“魔都那邊,多運作一下,剩下的人,都不用留了!
聲音很溫柔,但吐出的話語,卻讓人脊背發(fā)寒。
“好的,我這就去辦!
女子說罷,老老實實退下。
“都是跟你學(xué)的,希望你,再多教我一點。”
卿雅看著相冊中,坐在書房,背著陽光的身影,伸出指尖,緩緩劃過。
冰冷的觸感,讓女子的眼神,變得愈發(fā)柔和。
此刻,原世界意識,感受著即將進賬的運勢,已經(jīng)麻了。
它要的明明是世界之女被最大反派欺負(fù),世界之子大殺四方。
現(xiàn)在變成了世界之女弄死了世界之子,然后為了反派開始大殺四方,這合理嗎?
心湖一開始浮現(xiàn)的景象,在世界意識的想法里,就是李君肅帶頭欺負(fù)世界之女開始一切的故事。
但因為李天傲的教導(dǎo),導(dǎo)致一切從一開始,就偏了。
李天傲一句君肅不能走邪道,讓世界意識麻上加麻。
不過,世界意識也只能加碼了。
現(xiàn)在的卿雅,有運勢加身,做什么都水到渠成。
不加碼沒辦法,現(xiàn)在的世界意識,看著隔壁那愈發(fā)強盛的模樣,都快酸出水了。
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人弄回來才行。
......
心湖
“魘魔殿,蕭訪冬,不簡單!
皇甫松的身體,化為點點金光消散。
消散前,這位名將看著李君肅笑道。
魘魔殿讓他復(fù)活,他做不出恩將仇報之舉,因而,也只能提醒這么一句了。
“這一戰(zhàn),很痛快!
皇甫松接著笑道,他打到本源消散,生機維持不住。
是真正的體會了一把力竭而亡的感受。
就是有點可惜,一直沒能讓李君肅拔刀應(yīng)對。
“做個好夢!
李君肅看著漸漸消散的心湖,輕笑一聲。
“嗯,如果有機會,再來打過一場!
皇甫松面帶微笑,緩緩消散。
晚風(fēng)吹拂起黑紅色的蟒袍下擺,山野的響起,沁人心脾。
李君肅看著消散的魔域,抬步打算離開。
下一刻,漫天金霄,映入眼簾。
“好久不見!
“你果然成功了!
“吾道不孤!
玉帝欣喜的聲音,回蕩在天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