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蹇碩心頭大驚,閃過一種可怕的念頭。
“將軍是什么意思?潘隱有問題?”
“難道你不知,潘隱與何進(jìn)有私交嗎?”
林寒看蹇碩,就像看傻子。
那么大一個內(nèi)奸被安插在身邊,蹇碩渾然不知,怪不得謀劃誅殺何進(jìn)之事失敗。
“竟有此事?”蹇碩神色大變:“壞了,前些時日我有談及過此事,又有張讓等之書信,他入我書房,定看過。”
林寒眉頭緊皺。
現(xiàn)在時間未到,他本想看看漢靈帝現(xiàn)在的狀況,再做打算。
若事能成,搞死何進(jìn)也未嘗不可,反正是來改變歷史的。但如今回想黃巾起義時期的系統(tǒng)設(shè)定,這歷史估計改不了。
系統(tǒng)會強(qiáng)行修正主線,他無可奈何。
“先去找潘隱!绷趾屽看T帶頭,趕往潘隱所在的營帳。
現(xiàn)在過去,說不定還能抓住潘隱。
歷史上就是潘隱告密給何進(jìn),才讓何進(jìn)逃過一劫。哪怕不改變歷史,也和黃巾之亂那樣,爭取多幾天時間也不錯。
兩人到潘隱營帳時,早已空蕩無人。
“潘隱呢?”蹇碩急忙詢問崗哨士兵。
“司馬方才說有事,需要離開一趟。”一名駐守的禁軍頭目說道。
“多久了?”
“半個時辰!
林寒便知道,這該死的系統(tǒng),沒有給他改變歷史的機(jī)會。
“潘隱去告密了。”林寒沉著臉道。
“混賬!
蹇碩勃然大怒,又不能發(fā)作,現(xiàn)在他不是主事人,林寒才是。
“讓人去查潘隱的去向,若能追上,讓人帶回來或者就地決殺!绷趾吐曊f道。
蹇碩冷靜一些,立刻招來士兵,讓他去追潘隱,能追上就帶回來,追不上就地格殺,再行匯報。
半個時辰后,衛(wèi)兵氣喘吁吁回來。
“將軍,潘隱到何府不久,已隨何進(jìn)等人離開洛陽,往百郡邸方向!
聞言,蹇碩臉色一白。
暴露了。
“蕭將軍,如何是好?”蹇碩急問。
“先見皇上,此事告知皇上,之后再作打算。記得,不要暴露我身份,也不要說我控制禁軍之事,否則你知道后果。”
寒厲聲威脅,氣勢散發(fā),席卷蹇碩。
蹇碩驚變,蕭寒歌如此威壓,比皇上身上的更加可怕,懾于威壓,只能答應(yīng)。
嘉德殿。
林寒裝束成小黃門,隨在蹇碩身邊進(jìn)入其中。
如今蹇碩被架空,又服有林寒的毒藥,密謀誅殺何進(jìn)之事泄密,為了活命,只能甘心當(dāng)傀儡。
劉宏臥病在床,面容蒼白無血,虛弱沉睡,隨時可能駕崩。
與去年十月講武,意氣風(fēng)發(fā)的狀態(tài)相比,此時的劉宏,已是垂死的病人,再無當(dāng)時精神。
【醫(yī)術(shù)精通】:劉宏常年飲酒作樂,歡愉無度,體質(zhì)已被掏空,因感染流感及風(fēng)寒,身體無法承受藥石之力,已無力回天。
無力回天。
林寒的醫(yī)術(shù)精通之下,能看到劉宏的狀況,卻不動聲色。
張讓見蹇碩前來,心頭大定,至于蹇碩身邊的林寒,被他直接忽視。
“張常侍,皇上龍體如何?”蹇碩問道。
“蹇將軍,方才太醫(yī)看過,暫無對策!睆堊寭(dān)憂回復(fù)道:“蹇將軍,此次前來,有大事?”
“潘隱那賊出賣我等,跑去何府告密,我等謀劃誅殺何進(jìn)之事敗露,何進(jìn)已逃往百郡邸!卞看T怒道。
張讓露驚恐之色,低頭不語,目光閃爍。
蹇碩懶得看他臉色,他的煩心事更多。
如今他被架空,是死是活,還是林寒一句話。林寒聽命于何氏,外面又有手握大權(quán)的何進(jìn)和群臣,劉辯繼位已是鐵板釘釘之事。
他不敢暴露林寒的身份,否則林寒一怒,血洗皇宮,包括皇帝在內(nèi),都要死。
“皇上何時會醒?”蹇碩問道。
“不知,皇上已睡下兩個時辰,應(yīng)該很快醒來!睆堊屨f道。
殿中陷入安靜,幾人在等待,只是眾人的目光不一,都有各自的盤算。
不久,床榻中出現(xiàn)動靜,漢靈帝虛弱睜開眼,看臉色,再無皇上威儀,若不是衣著,看著只是一個病危將死的百姓。
“蹇碩,你來了,何進(jìn)之事如何?”漢靈帝虛弱問道。
“回皇上,臣本已準(zhǔn)備詔何進(jìn)入宮,但潘隱那廝告密于何進(jìn),如今何進(jìn)領(lǐng)袁紹往百郡邸,恐怕謀劃之事,已被他知曉。”蹇碩不敢隱瞞,如實道。
“怎會如此?”漢靈帝大急,咳嗽不止,過了許久方才停止,虛弱道:“可有對策?”
“回皇上,無!卞看T慌忙下跪,急道:“何進(jìn)大權(quán)在手,袁紹又聽命于他,除洛陽禁衛(wèi)外,司隸皆是何氏之人,詔他入宮之事夭折,再殺已難。”
蹇碩偷偷看了眼林寒,若讓人知曉他內(nèi)心,肯定在說,宮中亦是何氏之人。
“朕恨啊,讓何氏做大!眲⒑昱P于病榻之上,悔恨嘆息。
“皇上,為何定要選董侯繼位呢?”張讓目光閃動,順口問道。
“史侯輕佻無威儀,不堪大用,何氏那賊婦,心懷嫉妒,毒殺朕的愛妃王美人。今何進(jìn)掌大權(quán),史侯無能,豈不是劉氏江山要改何姓?朕有何面目到黃泉見先帝?”
劉宏憤怒,引發(fā)咳嗽,眾人皆不敢言。
劉宏雖昏庸,貪財好色,但他不傻,反而挺聰明,能在宦官外戚手握大權(quán)的朝廷中制衡,并以西園八校尉收攏天下兵權(quán),聽命于他。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之前荒誕無度,如今身體崩塌,已無力回天。
“朕最難放心的是萬年公主,阿父,蹇碩,你們說說,有何辦法安頓萬年?”
漢靈帝仿佛回光返照般,面容紅潤不少,哀聲低嘆。
“萬年苦啊,其母乃朕于河間舊人,生她時,難產(chǎn)過世,朕早年皇子,盡夭折,朕賜她名萬年,乃希望她能得朕萬歲之氣運(yùn),健康成長。萬年自小無母親,若朕離去,萬年該如何是好啊!
殿中蹇碩思慮許久,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林寒,目光微亮。
“皇上,公主已及笄,若皇上不放心公主,可為公主尋一夫家賜婚;噬蠚w去時,公主可有依靠!卞看T說道。
床上的漢靈帝目光大亮,精神不少。
“是也,蹇碩,你可有人選?”
“回皇上,有一人選!
“誰?”
“下軍校尉蕭寒歌!
此言一出,站在蹇碩身邊的林寒,差點就將國粹說出口,被他生生憋回去。
“蕭寒歌啊?倒是不錯,他有萬軍之?dāng),驍勇善?zhàn)。冬獵之后,萬年偶有提他,只是朕知曉,但蕭寒歌破壞朕與鮮卑協(xié)約,已出圣旨撤其職位,他不合適!
“皇上有所不知,前日,邊疆探子已傳回邊疆軍情。圣旨到九原時,蕭將軍已領(lǐng)兵入大漠,并未領(lǐng)圣旨。與此事一并傳回的,還有捷報。
蕭寒歌領(lǐng)兵北伐,大破鮮卑兵馬,北上龍城,燕然勒功,封狼居胥。又有東邊大夏出兵討伐,鮮卑滅國矣。因皇上龍體欠安,臣不愿皇上煩憂,便未及時告知,請皇上恕罪!
蹇碩此時不敢欺瞞。
“竟有此事?”劉宏聞言大喜:“蕭寒歌封狼居胥矣?”
“正是,此事洛陽已人人知曉。蕭將軍有勇有謀,文韜武略,有無敵之姿,乃是公主的不二良配,值得托付之人。公主嫁予他,皇家之公主,自有正妻之名。
且蕭將軍有兵權(quán)在手,封狼居胥,智謀無雙,又有公主夫婿名號,即便皇上此次推董侯上位失敗,說不定日后朝中,他能與何進(jìn)分庭抗禮,不至于江山改姓何,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