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看了眼那閃爍霓虹燈的店鋪招牌,轉(zhuǎn)身跟在廖深身后,面色因為糟糕的心情,陰郁到了極點。
在荒涼的街道上走動,路邊,一些路人瞧見了他們,目光放在秦諾身上,嗅到了人類氣息。
眼睛剛一亮,但看到秦諾的面目后,它們莫名地內(nèi)心不安,又收回了這種貪婪的目光,當(dāng)作沒看見。
很快,暫時的居所到了。
一間很簡單的兩層房子。
廖深推開門,離開只有幾個老員工,瞧見秦諾,紛紛開口喊了聲老板。
面具鬼也在,不過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京劇面具上裂開一條裂痕。
它也跟著喊了聲老板,身上的鬼氣透著虛弱。
秦諾向它們點點頭,扭頭看著廖深:“黎彤彤和元衫呢,辭職還是跳槽了?”
這兩個員工太年輕,并且不算是老員工,應(yīng)該是做得出這事的。
廖深沉默一下,說道:“樓上!
秦諾看到廖深臉色不太對,起身走上樓,看到了黎彤彤和元衫。
他們兩個躺在床上,全身布滿了猩紅裂紋,胸口如烙著一個血色笑臉,閃爍著紅光,像一顆心臟,充滿活力跳動著。
身體上,感受不到任何屬于自身的氣息,只有詛咒的危險氣息。
看到這一幕,秦諾閉上雙眼,片刻后睜開雙眼,轉(zhuǎn)身看向廖深:“他們還有的救嗎?”
廖深眼神微微一變,因為在秦諾這種眼神下,他竟莫名地感到一絲懼意。
明明語氣很平靜。
眼神也很平靜。
“我對詛咒這東西不懂,只能說能救,但可能性很小了。”
“他們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
面具鬼在后面說道:“在店鋪遭遇惡意襲擊時,其余員工都跑了,倒是這兩個小家伙在抵抗反擊!
“雖然勇氣可嘉,可惜……”
秦諾看著元衫和黎彤彤,原本那稚嫩的臉龐,此刻被密密麻麻的血色裂紋覆蓋,只剩下驚悚。
那閃爍的笑臉詛咒發(fā)出陰測測的笑聲,似乎在不斷侵蝕他們的生機(jī)。
秦諾伸出手,一根手指觸碰在他們的身體上,卻是如觸電般收回。
“事情發(fā)生后,我們無法聯(lián)系到你,只能做一些善后的工作!
“你回來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面具鬼問道。
“必然要反擊回去,這口惡氣不能悶聲咽下!”廖深扶了扶眼鏡,低聲說道。
秦諾深吸一口氣,問道:“陽光幼兒園那邊情況怎么樣?”
他沒看到鐘情鐘意這對姐妹,預(yù)料到了不好的結(jié)果。
廖深清楚秦諾是在問那對雙胞胎姐妹,說道:“那對姐妹,被困在了幼兒園內(nèi),同樣的詛咒封鎖了那里!
“我要做的事太多了,只能安排兩個人在那里看著,沒有進(jìn)去!
秦諾當(dāng)即說道:“走吧,現(xiàn)在就去看看。”
廖深:“我安排車子!
“不用了,我有私家車!鼻刂Z雙手插著口袋,說道。
“可以!
廖深和面具鬼都沒有多問。
他們都是聰明的人,此刻雖然秦諾很平靜,但有時平靜往往比暴怒更顯的可怕。
但他們下樓出門時,那濃密的霧氣中,路邊已經(jīng)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很普通的外觀,特色很符合驚悚世界,血掌印,覆蓋車窗上,四個4的車牌很顯眼。
私家車的司機(jī)是個戴著口罩,戴著墨鏡的男子,雙手握著方向盤,上面纏滿了繃帶,幾處還被鮮血染紅了。
秦諾和廖深都進(jìn)了后座。
“老板要去哪里?”司機(jī)開口問道,聲音很難聽,就像是聲帶被撕裂了。
“南丁路44號,陽光幼兒園!鼻刂Z說道。
說完,又添上兩個字:“速度!
“好的老板!
司機(jī)拉上檔位,私家車開始駛動,奇怪的是當(dāng)車子行駛,周圍頓時被白霧覆蓋,景象消失。
車內(nèi)回傳一股陰冷的空氣,秦諾全身不自覺地出現(xiàn)一層雞皮疙瘩。
廖深看著司機(jī),眼睛微微閃爍,扭頭對秦諾說道:“老板,我沒聽你說過有私家車!
“沒什么好說的,一輛車而已!
秦諾隨口說道,顯得心不在焉。
廖深想說什么,但這這時車子停了下來,司機(jī)回過頭:“老板,地方到了!
秦諾面色帶著一絲驚愕:“這么快?”
這兩句話的功夫,也不過才兩分鐘,就到地方了?要知道上次他跟廖深坐公交,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你要的速度!彼緳C(jī)回答的很耿直。
車窗外的濃密白霧逐漸散去,還真看到了路口的南丁路街牌。
“可以,在車上等我們!鼻刂Z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下了車。
“麻煩了!绷紊钜舱f了一句,才下車。
這是第二次回南丁路。
街道上霧氣濃密了許多,他們在白霧中穿行了片刻,到了陽光幼兒園門前。
而此刻的陽光幼兒園完全被一層血幕籠罩,禁忌詛咒的氣息非常強烈。
秦諾雙手插著口袋,抬頭看著,低聲問道:“你確定她們在里面嗎?”
“確定,當(dāng)時幼兒園遭遇襲擊時,小孩都逃離出來,只有她們兩姐妹被留在了里面。”廖深說道。
他說完,秦諾就注意到那邊的一張石凳上,坐著一個小男孩,手里拿著一個小布偶,呆呆地看著幼兒園,身上穿著的也是幼兒園的班服。
秦諾走了過去,問道:“小朋友,你在這里做什么。”
“等老師出來!毙∧泻⒄f道。
“她們跟你說會出來嗎?”秦諾臉色細(xì)微地變化。
“嗯嗯!
小男孩認(rèn)真地點頭:“當(dāng)時有壞人進(jìn)來,老師們帶著其它同學(xué)離開了,我去小便回來,就剩我自己一個!
“老師們又回來,她們讓我先出來,把娃娃給我,讓我先在外面等著,等制度了壞人,馬上就出來。”
“不過,我等了好久啊,老師們什么時候才出來呢?”
秦諾扭頭看著廖深,后者臉上也帶著一絲無奈。
秦諾拍拍他的肩膀,勉強笑道:“她們再給你放假呢,沒看出來嗎,先回家吧!
“別擔(dān)心,過兩天老師就回來了!
小男孩顯然很聽老師的話,聽到這話,遲疑問道:“真的嗎?”
得到秦諾的肯定,小男孩這才消去臉上的郁悶,轉(zhuǎn)而一笑,拿著布娃娃離開了。
秦諾站起身,轉(zhuǎn)身看向廖深,說道:“進(jìn)去瞧瞧吧。”
“我走前面吧,老板!绷紊铒@然是擔(dān)心陽光幼兒園內(nèi)還有危險。
撕開了鐵門上的封條,當(dāng)他們腳步踏進(jìn)幼兒園的剎那,籠罩在上面的血幕動蕩了一下。
他們的腳步,就像是踩斷了某條生機(jī)鏈,每跨出一步,周圍的植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遞枯萎。
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浮現(xiàn)眼前,陰測測的笑聲,回蕩耳邊。
能下這種詛咒的鬼,絕對不是善茬。
這讓秦諾有些驚愕。
那西裝男子竟能夠使喚這樣的鬼,究竟是什么來頭?
踏進(jìn)班級內(nèi),這里面狼藉不堪。
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一些地方是大面積的破壞,鋼筋水泥到處都是,但沒有鐘情鐘意兩姐妹的身影。
在廊道最盡頭的房間內(nèi),他們找到了這兩姐妹的身影。
整個房間布滿了紅色細(xì)線,就像是蜘蛛網(wǎng)一樣,纏繞在每個角落。
兩姐妹被掛在墻壁上,全身被那些紅線穿透,閉著雙眼,俏臉上盡是痛苦的神色。
一顆巨大類似心臟一樣,生動跳動的肉瘤在天花板上,釋放出更多的紅線,穿插在兩姐妹的身體上。
光澤在細(xì)線上流動,最終匯聚在那顆心臟上,隨著吞噬,兩姐妹的身體越來越糟糕,甚至出現(xiàn)皺褶,在一點點腐壞……
她們還有屬于自己的氣息,只是就像一根線,隨時會斷。
他和廖深都不太懂詛咒。
但眼前一幕,都讓他們感受到兩姐妹情況有多糟糕。
“那家伙,竟對兩個女孩做到這種程度!”廖深語氣陰沉,提著手提箱的手,緊緊地合攏。
秦諾沒說話,臉色沒有多**動,眼睛卻是愈發(fā)地可怕。
廖深注意到了,擔(dān)心秦諾沖動亂來,嘗試著說道:“那顆心臟在吞噬她們兩姐妹,但如果摧毀心臟,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秦諾搖搖頭,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別擔(dān)心,我不是一個沖動的人!
“越是這種情況,就越需要冷靜!
“我只是感到自責(zé),那時候跟那個家伙結(jié)下梁子,卻沒有第一時間讓你們警惕,留出一些防備措施。”
“這是我跟他的恩怨,卻把無辜的員工都牽扯了進(jìn)來!
秦諾看著兩姐妹的身體,臉上突出一些青筋。
他閉上雙眼,深作幾個呼吸,努力去平復(fù)躁動的內(nèi)心。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廖深說道:“她們兩姐妹情況比元衫他們還要糟糕,時間沒有多少了!
秦諾睜開雙眼說道:“現(xiàn)在,只有兩個明確的目標(biāo)。”
“解救我的員工!
“然后,將這口惡氣十倍奉還回去。”
“哪怕對方的來頭是天王老子,動了我的員工,都只能下地獄待著!”
秦諾眼神閃爍,流露出的精芒,讓廖深面色微變。
他意識到,對方才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也慶幸,自己不是站在對立面。
他在驚悚世界從事多年,資歷深重,見過太多人跟鬼,更可怕的一些存在也都見過,但這種感覺,卻唯獨秦諾才有。
明明他眼前這個老板,看起來只是個平平無奇,資歷尚淺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