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蟒低頭狂吃的時候,寧熹元足尖輕點,躍于半空。
誅神劍飛至少女腳下,劍神顫抖,散發(fā)著濃郁的黑氣。
它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
沖下去,砸在這些愚蠢的猛獸身上,你死我活。
但寧熹元本人沒有這個打算,她居高臨下地望著阿蟒張開血盆大口,那些在巨蟒面前顯得渺小無比的巨獸就被吸入口中。
沒有掙扎的余地。
那接連成片的獸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寧熹元松了口氣。
阿蟒有多強,她不清楚,只能靠猜。
上靈界的靈氣不足以養(yǎng)出會說人話的巨獸。
阿蟒的來自哪里,為何會在浮屠宗之中。
浮屠宗老祖飛升成神究竟是不是真的...
寧熹元根本不在乎。
她對飛升成神這個傳言毫無興趣。
只想早日入土為安。
無法言說的震驚和劫后余生的喜悅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宴祁安站在城墻上,仰頭便能看到少女纖細的背影。
融于天地之間。
“寧寧......”
他垂眸,掩蓋眼底翻涌著的復雜情緒。
好想將人藏起來。
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
瘋狂的念頭被不斷壓抑,只能促其肆意生長。
寧熹元似有所感。
她回頭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碰撞。
寧熹元移開目光。
心臟的跳動有些快。
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那么多人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宴祁安。
“好吃!”
巨蟒此時抬頭,想要蹭一蹭寧熹元的臉。
但是發(fā)現如今的寧熹元還不夠它塞牙縫,只能作罷。
寧熹元重新將視線放在奔涌而來的獸潮上,那些一往無前的猛獸好像突然就找回了神智。
它們瘋狂般的四處逃竄,朝著密林的深處。
同為獸類。
這個巨蟒所散發(fā)的氣息太過恐怖,所受到的威脅讓它們本能不敢再靠近這片領地。
“還沒吃飽欸。”
阿蟒吐著舌頭,小聲跟寧熹元說道。
方才似海如潮般的巨獸們,如今離開時更是眨眼間就只剩下一片灰塵。
寧熹元莞爾:“下次吃如何?”
還有整整六天。
她真怕阿蟒吃到撐死。
事實上,不需要吃,單單只是阿蟒周身的氣息就足夠讓這些奔涌而來的靈獸和魔獸忌憚。
阿蟒點頭。
順便張開嘴巴。
接受寧熹元提供的漱口服務。
水系陣法凝結于半空之中,大股的水流奔涌而出。
寧熹元從半空中躍下,轉身朝著城門走去。
阿蟒緊隨其后。
龐大的蟒蛇不斷變小,直到纏繞在少女的手臂上,纖細的如同手鏈一般。
第一波獸潮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沒有傷亡。
甚至連城外的陷阱部署和法陣都沒有被觸發(fā)。
勝利來的太過突然,他們忘了歡呼。
“這...這就結束了?”三長老狠狠搖晃著二長老的肩膀,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結...結束了!
二長老的同樣恍惚。
但他心中的慶幸不假。
不費一兵一卒擊退獸潮,這簡直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大喜事。
他幾乎就要當場哭出來了。
“這還是人嗎?”三長老看著寧熹元的身影,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眼前這位年紀不大的城主,值得鎮(zhèn)魂城超越千年的等待。
有人回神,就有人發(fā)出第一聲歡呼。
所有人都被感染。
城民、長老、軍隊.....
在這一刻,他們望著他們的城主,目光灼灼。
擁有了超乎想象的絕對信賴和認同。
好強。
他們的城主真的好強!
城門被打開,聲浪翻飛,歡迎入城的勇士。
“城主威猛!”
“戰(zhàn)無不勝!”
“城主!城主!”
人們夾道歡迎,熱切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就如同見到了信仰。
人群之中,宴祁安拼命地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想上前。
想要將少女擁入懷中。
想要遮擋住密密麻麻來自各個方向的視線。
向所有人宣告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未婚妻。
他的寧寧。
但不能。
這是鎮(zhèn)魂城,這是寧熹元個人的榮耀時刻。
她是主角。
整個鎮(zhèn)魂城的主角。
“寧姐!超級厲害!”
“阿蟒也好棒!”
陸朝陽揮舞著手中的旗幟,曲蓁在一邊撒花。
花香四溢,花瓣纏繞著少女,若即若離。
一路高呼。
一路踏花而行。
回到城主府時,寧熹元叫住了龍耀。
“之前寫的信,再發(fā)一遍!
她沒有收到其他三大城池的回信,看來都不愿意接受她好心的幫助。
嘖。
可惜了。
【...陰謀】
系統跟著興奮半天之后,聽到寧熹元的心聲果斷評論。
主動幫助其他城池。
開玩笑!
跟著宿主這么久了,它從內到外都沒看出來宿主“大善人”的屬性。
龍耀振臂高呼:“保證完成任務!”
這次,所有人再看寧熹元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之前說的...
是真的!
給三大城池寫信,無論是人情還是炫耀,都爽到爆了好不好!
秦老將軍甚至還走到龍耀面前,認真給了建議。
“小伙子,寫狂妄一點兒!
“我們有這個實力!”
氣死其他城池!
龍耀雙眼放光。
-
寧熹元剛踏入花園,就被人攔腰抱起。
少年炙熱的氣息無孔不入,侵襲每一處神經。
“好厲害,寧寧!”
宴祁安抱著寧熹元轉了個圈,才將人輕輕放下。
他埋頭,輕吻少女的下頜:“今天比昨天更喜歡你!
溫和的聲線起伏,激動又愉悅。
他無法否認。
他羨慕寧熹元,從一開始就是。
恣意又隨性。
他不一樣。
他被無數的謊言和偽裝包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骨子里刻著隱忍二字。
好喜歡她。
但永遠無法變成她那樣的人。
“小嘴抹了蜜。”
寧熹元推開宴祁安,朝著寢殿走去。
但是嘴角上揚,心情顯然不錯。
宴祁安大步追了上去。
他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沒有權力和欲望的浸染,最純凈的樂土。
結果剛進寢殿,就見寧熹元已經躺在床上,進入睡眠時間。
整個人又被安詳而靜謐的氣氛裹挾。
宴祁安沉默。
果然,一灘爛泥才是寧熹元的正常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