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高,不得無禮!
三長老閉著雙眼,卻很有威懾力地一喊,易法高板著的臉立即緩和了許多,朝著三位老者拱手作揖。
而吊兒郎當?shù)氖莸朗壳屏艘谎畚,毫不避諱地跟張道真說:“師父,咱茅山來客啦?”
張道真笑而不語,扭頭瞥了我一眼。
我接受到他眼神傳來的意思,起身朝著瘦道士拱手:“在下,宋朔。”
瘦道士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眼,抬手將我拱起的手按了下來。
“你我年紀差不多,我應該也就比你大幾歲,別搞這一套哈!
看著瘦道士這性子還頗有點年輕版的張道真,除了邋里邋遢之外,而不像他師父那般新潮。
“好啦,好啦,張元,說說你與法高這一趟的消息吧!比L老微微睜開那充滿銳利的雙眼問道。
張元朝著我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右腿搭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一杯茶水,連續(xù)喝了好幾杯潤嗓。
相反易法高倒是很板正地站在原地,用著鄙夷的目光看著張元。
待張道真示意他落座,他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一切還算順利,就是那個小鎮(zhèn)有邪修布了一道血陣,常常抓附近的幼童煉丹,不過此事有違天道,我跟易師弟找上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遭了天劫重傷……”
張元一邊整理著灑到了衣領上的茶漬,一邊言簡意賅地說著。
一旁聽著的易法高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放下手中的長劍拱手道:“師父師伯,此事的確如此,不過并沒有張元師兄說得這般簡單!
“得了得了,重點說說就行了,邪修干得那些陰損事大家都懂,沒必要細講出來,惹得大家比早飯都吐出來了!
張元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我跟邪修打過不少交道,想來他們這次任務中遇到的邪修定然有不少血腥的細節(jié),不過被張元帶過了。
聽聞張元的話,易法高脖子漲紅,想要出聲反駁,卻被三長老一個眼神打斷了他的欲言又止。
“既然事都辦妥了,那便不用深究了,法高,你待會寫一份報告交給司天衛(wèi)的人,讓他們裁定是否下班吧。”
既然張道真都這么說了,易法高也不好再說下去,只是拱手微微點頭。
一直沉默的二長老此時開口道:“掌門師兄,你讓我和老三來此又叫上了老宋的孫子,不僅僅是為了聽這案子的匯報吧?”
這其實也是我疑惑的,我又不是茅山弟子,為何讓我來旁聽呢?
而且一個宗門任務的報告而已,也不用召集門內(nèi)的所有長老一起聽吧。
張道真嘴角微微揚起,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說說正事了!
“此次主要目的,就是趁著人還挺齊的,便通知大家一聲,老夫準備選掌門候選人!
這話一出,身旁的兩位長老神色一怔,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張道真。
“師兄,不用這么急吧,這幾個弟子都還不成氣候,再晚幾年也不遲?”
“是啊,而且?guī)熜忠呀?jīng)是大圓滿之境,說不定接下來的時日能摸到那道瓶頸,再續(xù)上幾十年甚至一百多年也是有可能的!
張道真輕輕搖搖頭,接著說道:“你們不懂,我心意已決,而且……只是選個候選人,又不是立即讓他繼位,著什么急呢!
見張道真說得如此堅決,兩位長老便也再無二話,緘默地接受。
不過張元倒是有話說了,他從座位上蹦跶起來,猛地耍了耍衣袖,滿臉寫著拒絕道:“誒誒誒,師父,咱可說好了哈,你要么選易師弟,要么選二狗子,你可別選我。”
張道真白了他一眼,惱怒道:“閉嘴!臭小子!為師知道你爛泥犯不上墻!”
“嘿嘿嘿!睆堅s了縮脖子一笑:“說好了哈。”
易法高這時坐不住了,著急忙慌地起身道:“掌門師伯,萬萬不可,法高目前資質(zhì)尚淺,還不能擔此重任!
張道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只有我知道他這個神態(tài)表達了什么意思。
也沒選你,別擱這自作多情。
“掌門候選之人可以是我一句話定奪的,也可以個考核由你們能者得之!
張道真一邊說著,一邊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杯道:“老夫一向公平,此番事宜,便看你四人能力以及造化吧!
“四人?”易法高疑惑道:“我和張元師兄,以及二狗子,不是三人嗎?”
張道真笑而不語,意味深長地看向身旁兩位長老。
兩位長老通過眼神的交流,一副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師兄這是把道豐的孫女也算在內(nèi)啊!
這話一出,易法高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似乎在說,道豐孫女又是誰,這段時間他不在茅山,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過二位長老神態(tài)倒是沒有不自然,反而連連點頭。
三長老:“前幾日便聽聞道豐的孫女跟宋家后人來了茅山,若不是閉關煉丹我還真想去見上一面。”
“不錯,道豐的后代還是要見見的,至于宋家人嘛……”二長老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表情瞬間冰冷了下來。
不是,咱宋家人哪得罪了你!
我一臉無辜地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爺爺當年跟這茅山二長老有什么恩怨,如今都把仇恨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了。
“至于候選人如何當選,過幾日我再與你們交代!
“好啦,正事說完,都散了吧,小宋,你跟我回院,我還有一些話跟你說!
張道真悠悠地囑咐,其他人見狀便都悻悻離去。
易法高走之前還眉頭緊鎖,滿臉疑問地深深看了我一眼。
跟著張道真回到熟悉的小院中,他關上了門,又是很慎重地靠在門上聽了一下動靜,這才踱步坐到炕上的蒲團。
張道真的這個行為,如今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我之前倒沒有怎么放在心上,可再度做出這個舉動,反而在我心中泛起一絲疑惑。
“張爺,你這是……防誰偷聽呢?”
這小院里沒有伺候的人,而且他這般修為的人,想要窺視院里的情況,即便是李儒湘這般修為的人都無法做到讓他不察覺吧。
“之前不是跟說過了嘛,近日茅山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