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李儒湘的殘影,只聽見天際之間她的聲音回蕩。
“相公,速速下山,山下有異動!”
聽聞她這話,讓我想到了二叔和呂姐。
這么大的動靜,以寺廟與祠堂的關(guān)系,想必也早有行動。
“二叔和呂姐有危險了!”
我心生不妙,深知光靠黃三,恐怕護(hù)不住二叔和呂姐。
我剛要轉(zhuǎn)身邁步下山,猛然間卻瞧見正殿兩旁的過道之上,一個接一個地紛紛顯露出眾多的人影。
只見那如墨般黑壓壓的一片身影,從圍觀的那群和尚中間緩緩地走了出來。
仔細(xì)瞧這些邁步而出的和尚,我能認(rèn)出他們皆是寺內(nèi)高僧的座下弟子,還有那達(dá)摩院的武僧。
這些和尚身上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淡淡佛門氣息,透著些微的平和與莊重,但并不濃烈,論氣息強(qiáng)度,大致是練氣初期和中期左右。
可足足幾十號人,哪怕我全盛狀態(tài),面對如此多的初階修行者,也可能應(yīng)接不暇。
林樂菱倒是可以做到逐一擊殺,但也會費上不少時間。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要下山與黃三他們匯合。
正當(dāng)我思索之際,有幾個座下弟子模樣的和尚,上前幾步喝道:“惡賊!竟敢毀我們寺院,我等便代師父師叔除了你,自當(dāng)是除魔衛(wèi)道。”
“你們有病吧?你們都被當(dāng)藥引了,還叫那五個禿驢為師父師叔?”我怒喝道。
他們面面相覷,一眾光頭中卻有道聲音傳出:“他這是在妖言惑眾,大家難道不知道他就是鬧事的瘋子嗎?”
“對,我記得他!他是個瘋子!”
“妖人!少誹謗我等師長,待我們擒住你,定讓你那妖妻束手就擒!”
我注意到,出聲擾亂局面的聲音,似乎是從另一邊的雜役弟子口中傳出。
見此一幕,我算是明白了。
為何同為雜役弟子,為什么有人身穿灰袍,有人身穿黃袍。
灰袍才是真正的雜役弟子,就像那個小和尚一樣。
而黃袍弟子,大部分都是維護(hù)寺廟,以及祠堂的呂家村人。
這些座下弟子,知道寺廟的內(nèi)幕,甚至不如部分的黃袍弟子。
他們一心以為自己是某位高僧的親傳弟子,渾然不知,自己不過是他人種植許久,等待收割的藥引。
一陣喧鬧嘈雜聲過后,那一眾光頭就猶如蝗蟲過境似的,烏泱泱地朝著我如潮水般涌了過來。
我見情況不對,心知不妙。
當(dāng)下便一招手,小黑貓重新躍到我的肩膀,我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向著山下奔去。
……
深夜的山林,靜謐而幽暗,月光如水般灑在蜿蜒的山路上,樹影搖曳,宛如鬼魅。
偶爾有夜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透著幾分陰森。
我在山路上疾馳,身后是那群和尚緊追不舍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他們手中晃動的火把,將身后的道路照得通明,仿佛一條燃燒的火蛇在蜿蜒爬行。
我拼盡全力奔跑,心臟劇烈跳動,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路邊的荊棘不時劃過我的肌膚,帶來陣陣刺痛,但我全然不顧,只想著盡快擺脫這群如狼似虎的和尚。
“嗡!”恰在這萬分緊要的關(guān)頭,腦子瞬間再度變得恍惚起來。
那熟悉的眩暈感如潮水般再一次猛烈地沖擊著我的頭腦神經(jīng),伴隨著尖銳的耳鳴聲以及那如炸裂般劇烈的頭痛,仿佛要將我的意識生生撕裂。
“不行!不行!”我在心中吶喊著,十分清楚絕對不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出岔子。
我狠狠給自己扇了兩耳光,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即便如此,也還是按捺不住,視線開始變得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只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暴動起來,眼瞅著馬上就要抵達(dá)一個拐角處,頓時身形不穩(wěn),情不自禁地往前撲去。
突然間,一條極為粗壯的胳膊猛然出現(xiàn),緊緊地拽住了我的手,然后用力地往一旁的黑暗處狠狠一拉。
頃刻間,我的眼前逐漸變得漆黑一片,只聽見身后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正在步步緊逼。
……
……
當(dāng)我朦朦朧朧地開始清醒時,一股溫暖的氣息瞬間遍布全身,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篝火。
“這……這是哪里……”
我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除了一旁照料我的林樂菱,那便是呂安之。
呂安之身邊還有一男一女。
那男人長相粗獷,滿臉胡渣,胳膊粗壯,肌肉線條凸顯似鋼鐵,身著迷彩服,貼合壯碩身軀,滿是陽剛威嚴(yán),如戰(zhàn)場鋼鐵巨人。
砂鍋大的鐵拳裹著綠色綁帶,充盈著駭人的力量。
那女人扎高馬尾,高挺鼻梁顯英氣,雙眼明亮銳利可洞察一切,小麥色的肌膚,露出馬甲線,有很強(qiáng)的健美感。
她后背背著一把五尺左右,幾乎與她等身高的黑劍。
兩人站在那里,一眼就知道不是平庸之輩。
“宋小哥,你醒啦!”呂安之滿臉激動,快步朝我走來,攙扶著我坐了起來。
“你怎么在這兒……”我意識不對道:“我二叔和呂姐呢?!”
“上山那會兒,我確實看見很多祠堂的人朝村子跑去,本來我是想留下來護(hù)住他們的,不過黃三前輩和你二叔怕你在山上有危險,便讓我們先行上山接應(yīng)你。”
聽聞呂安之的話,我反而更加擔(dān)心了。
希望黃三那家伙能靠譜一次吧。
見我安然無恙,那一對迷彩服男女,張望了一眼四周,見沒有異常,便一同朝著篝火。
男人:“道友,你沒事吧?”
女人:“剛才我給他檢查了傷勢,就是靈力枯竭,并無大礙!
我看著陌生的二人,扭頭問呂安之:“這兩位是?”
“司天衛(wèi)特戰(zhàn)二隊,隊長丁繼龍!贝肢E男人抱拳道。
“副隊戚文月!瘪R尾女人微微點頭道。
司天衛(wèi)的人?
“你們這支援來得……要太晚了吧?”我無奈吐槽道。
丁繼龍聲線低沉富有磁性:“你可知足吧,他奶奶的這地兒真邪乎!本來這活兒是王風(fēng)那貨的,那家伙老是這么奸詐,硬是把這兒任務(wù)推給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