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聲尖叫,立即用手擋住了孩子的雙眼,不忍心讓他看見這血腥的一幕。
我與呂安之同樣是一臉驚駭,言語之間,沒想到呂慶竟如此狠辣,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親手殺了自己的侄子。
“祈康!祈康!”
呂莊和呂老太相互攙扶著,撲到趴在圓桌上的呂祈康身旁,聲嘶力竭、肝腸寸斷般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可是,對方卻沒有給予這兩位老人哪怕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
有的僅僅是那持續(xù)不斷地從桌面蔓延開來,如同花朵般盛開,將這桌布染紅,并且逐漸向桌腳蔓延過去的汩汩鮮血。
“呂慶,你竟敢……這是我的兒子啊!我唯一的兒子啊!”
呂莊顫抖著聲音喊道,整個人泣不成聲,他那蒼老的臉上滿是淚水,而那深陷的眼眶中,猛然迸射出一道帶著憤怒的目光瞪著呂慶,而后卻又泛起一絲怯懦。
“你兒子?哈哈……”呂慶淡然地長笑一聲,再道:“你忘了村里的規(guī)矩嗎?說了不該說的,總得受點懲罰,不是嗎?”
看著他這般癲狂的模樣,不禁讓我都感覺有點心悸。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僅僅是因為別人說錯了半句話,便血濺當(dāng)場,當(dāng)著對方父母妻兒的面,關(guān)鍵是這人還是他的親侄子。
呂安之在此時整個身軀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在他的身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強烈的憤怒。
這呂慶竟然當(dāng)著他這個村警的面,就這么直接且毫不忌諱地將人給殺了。
那呂黑娃好歹還會裝傻充愣一下,可他這個當(dāng)?shù)木谷恢苯舆B裝都懶得裝了,就仿佛眼前的這個村警壓根就不存在似的,完全被無視。
“呂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為了討好一個外人,對自己的侄子動手,你還是人嗎?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呂莊歇斯底里怒吼道。
呂慶淡然一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祈康的事已經(jīng)完事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老莊啊,兄弟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讓你女兒嫁給二狗,方丈可是很不開心的,他說佛門中人,就不該有這種念想!
抱著呂祈康尸體的呂老太,聽聞這話,老臉驟然一變,滿是怨氣,暴怒道:“什么狗屁!方丈他不也……”
“唰!”
兩道黑色液體不知從何處冒出,形成一道利刺貫穿了呂莊和呂老太的胸膛。
“呂慶!”呂安之忍無可忍,直接起身呵斥道。
兩位老人搖搖晃晃,隨著黑色利刺消失,便后仰倒地不起。
什么情況!
那些古怪的黑液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
我立即警惕地掃視著周遭,卻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半點痕跡,此時呂慶手中也沒那團(tuán)黑物。
我低頭看向老夫婦喝了半杯的酒杯,頓時心頭一緊。
難道是藏在了酒杯當(dāng)中!
黑液可以自如變化形態(tài),倘若如酒水無疑,哪怕是我不警覺,也難以察覺得到,更何況普通人。
這老家伙真是心狠手辣!
轉(zhuǎn)瞬的擊殺,根本無法讓人作出任何反應(yīng)。
呂慶并沒有理會呂安之,而是看了一眼此時滿臉神色復(fù)雜的我,于是乎朝眼下三具尸體高喊道:
“再問你們一次,讓允許小歡外嫁,誰贊成?誰反對?”
一片死寂,微風(fēng)輕輕拂過,掀起大堂內(nèi)濃郁的腥臭味。
“嗚嗚嗚……”低沉的啼哭聲。
“噓,別說話……”身微的女人細(xì)聲。
呂慶轉(zhuǎn)頭看著蜷縮在角落的母子,他朝著一旁丟了一個眼色。
下一刻,那些大漢們便朝著那對母子緩緩走去。
“夠了!”我一拍桌,起身喝道。
就在同一時刻,林樂菱的眼眸中泛起了清亮的光芒,緊接著她身形一閃,以極其迅速的速度瞬間出現(xiàn)在那母子身旁,守護(hù)在他們面前。
她那纖細(xì)的手臂猛地高高抬起,隨后猛地?fù)]出一道極為強烈的拳風(fēng)。
只聽“嘭嘭嘭”幾聲悶響,那幾名大漢在這一瞬間便踉踉蹌蹌起來,緊接著就直接被震暈過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呂慶錯愕地望著身手鬼魅的林樂菱,他顯然沒想到,一直跟在我身邊默不作聲的年輕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
“呂村長,適可而止吧!蔽颐碱^緊皺,朝著呂慶說道。
我本不想取這家子人性命,無論怎么說他們都是呂姐的家人,盡管他們軟禁過二叔和呂姐,卻也罪不至此。
方才呂慶動作極快,一切都早有預(yù)謀,將三人擊殺,讓我措手不及。
此時,僅剩那對可憐的母子,我定然不能袖手旁觀。
“既然道長發(fā)話了!眳螒c拍了拍手道:“侄媳婦帶著小光回去吧!
聽到這話,女人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呂慶,又看了看我,捂住孩子眼睛的手依舊不敢松懈,抱起孩子就往外頭跑去。
呂慶坐回的飯桌前,再次拍了拍手。
后堂內(nèi)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十幾個人,井然有序的將圓桌上滿是血跡飯菜端走,換上新的桌布,擦掉桌腳的血跡。
接著三具尸體以及暈倒的大漢,都被抬入后堂。
他們拿來水桶,抹布,將地面上的血漬盡數(shù)清理干凈。
整個過程不過才一會兒,并且又端來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飯菜。
這場血宴就好像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道長,小歡和你二叔的事,這算不算是解決了?”呂慶問道,
我冷笑一聲道:“呵呵,當(dāng)然算解決了,難不成她父母現(xiàn)在還能開口反對不成?”
呂慶滿臉笑意,樂此不疲道:
“好,這事就這么了了哈,呂警官,你可是我們村里的父母官,你也瞧見了哈,你做個見證,老莊家不反對女兒外嫁出去,這樣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村里的其他人便也不會說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
好一個呂警官,好一個父母官啊!
真是有夠諷刺,有夠荒誕的。
呂安之默不作聲,沒有直視呂慶只是默默點頭。
“好,今天的正事算完了一半!眳螒c滿意地點點頭道。
“完了一半?”我再次皺起眉頭,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呂慶朝我笑盈盈道:“我與道長一見如故,不打不相識嘛,這不,要送上一份厚禮,盡我一份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