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起行囊,趕到醫(yī)院,便發(fā)現(xiàn)尤開的病房門口四周,出現(xiàn)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假裝著病患或是家屬,在周遭隱匿行蹤,眼神時不時望向病房門口。
不難猜測,這些人應該就是孫家的人。
其中不乏有認識我的,當我走進病房時,他們并沒有過多的舉動。
一進病房,便見到守在病床前一臉憔悴的張蓉。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而疲憊。
原本充滿元氣的臉龐失去了光彩,變得蒼白而憔悴。
深深的黑眼圈如陰影般籠罩著,頭發(fā)凌亂地披散著,仿佛訴說著她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她的身體微微佝僂著,仿佛被無形的重擔壓垮,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令人心疼的脆弱與無助。
見我進門,她立即緩過神來,起身道:
“宋天師,怎么樣?”
我語氣輕柔,同時目光落在昏迷的尤開身上,安慰地說道:
“放心吧!
我隨即打開背包,黃三便蹦跶出來,輕輕一躍落在尤開的身上。
張蓉對于黃三這只會說話的老鼠已不是初次相見,但每次見到仍覺得難以思議。
當黃三落在尤開身上時,她的神色中流露出一抹擔憂,在她的主觀意識里,大概一直把黃三當作某種妖精看待呢。
黃三撇了撇嘴,小鼠爪一副蒼蠅搓手的模樣道:
“來吧,看你三爺我的。”
我也不避諱張蓉的存在,從背包中取出一塊碎石,這是雙面佛身上的東西,其中便蘊含著尤開的一魂三魄。
黃三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后碎石便悄然粉碎成末,隨風消散。
一個白色的亮球,接著飛入病床上尤開的印堂之中。
這是還魂法,與林樂菱魂歸精神碎片時的同款法術。
我現(xiàn)在修為無法使用,只能讓黃三來行此事。
白色光球的出現(xiàn),在張蓉這等凡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只會說話的老鼠,對著空氣一陣手舞足蹈,甚至有點跳大神的即視感。
只瞧見那白色光球緩緩融入尤開的身體,他原本慘白如紙的臉色頓時增添了幾分紅潤之色,和之前那病懨懨、毫無生氣的模樣相比,明顯多了許多生機與活力。
尤開身邊的醫(yī)療儀器,忽然出現(xiàn)了幾道波動,他的手指緩緩動了幾下。
看到這一幕后,張蓉那原本憔悴不堪的面容,瞬間變得清醒了不少,她連忙抓起尤開的手,激動的心情難以自抑。
黃三拱起鼻子,朝著四周嗅了嗅,立即慌慌張張地躲進了背包中。
只見這會兒一名護士查房,進門便看見儀器上的反應,立即喊道:
“醫(yī)生!病人有反應啦!”
我走出病房,看著陸陸續(xù)續(xù)朝著趕來的醫(yī)療人員,再轉頭透過病房門口上的玻璃,看向尤開夫婦二人。
尤開醒來到恢復如常,還需要一段時間。
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讓我壓抑的內心增添了幾分愉悅。
“可能這就是成就感吧……”
一直以來我替凡人行事,多多少少都有些利益掛鉤,這次算是有意無意間,也牽扯到自己調查的事情,挽救了尤開的性命,不,應該說是拯救了一個家庭。
我大步走出醫(yī)院,接下來要干嘛呢?
王闖還沒死,接下來應該追查一番才對。
可……李儒湘所說的,與他息息相關的“地方”到底是何物?
出門前,我還特意去了一趟王闖的宿舍,里里外外翻了一個遍,倒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而且密室也讓黃三回去調查了一番,一片狼藉,還有火焰焚燒的痕跡。
顯然當時密室里面的所有作法之物,我都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自然也沒王闖元神所依托的地方。
會是在教導處辦公室?
不對。
學校辦公室里里外外,不少人進進出出,風險很大,王闖應該不會鋌而走險。
之前去尤開家里也探查過,自然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打開背包的夾層,看著里面赫然躺著的狗頭面具。
如今狗頭面具在我手上,不知道有沒有用處,這玩意看起來也挺邪門的。
當初天雷陣如此強悍的驚雷,竟然沒有傷面具分毫。
這就好比是一臺手機重重落地,手機碎了,但鋼化膜一點事都沒有。
王闖當時都半死不活了,這面具竟然安然無恙。
黃三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讓李儒湘瞧上一瞧,看看有沒有說法。
想到這里,一輛警車呼呼地身旁路過。
我忽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
“唉,我真是被蛇咬糊涂了,差點忘了!”
沒錯,之前在尤開家中看到的名片,交給了張智勇。
我忐忑地撥通張智勇的電話,說實話,不太確定他會不會告訴我。
“喂,張叔嗎?”
“小宋?有什么事嗎?”
張智勇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疲倦,似乎是因工作熬了一個通宵。
我開誠布公地說道:
“張叔,之前我提供的線索,您調查到什么進展嗎?呃……我不是打聽您的工作,只是……你也知道我一個學生,這關乎到之前在學校發(fā)生的案件,我是擔心……”
我故作幾分擔憂的語氣,將畢生所學的演技運用起來。
張智勇為難地沉默了一番,隨后嘆了一聲說道:
“其實警方也沒調查到什么,那叫王易的老板底子很干凈,不過……根據檔案顯示,王易和死去的王侯,他們是父子關系,王易是祭祀用品店的老板!
父子?
那祭祀用品店的老板跟王侯是父子關系,那此事恐怕還真有些關系。
我也不太確定,但有種強烈的預感。
我想了想,那家店的地址,距離本市的另一邊,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看來得去看一看了。
張智勇在電話里頭聽我沉默,便開口厲聲道:
“小宋,你可別亂來啊,查案這是警方的工作,你別瞎摻和!
“要是用什么事,我該怎么跟你爺爺,跟你爸你媽交代,還有君雅……唉,總之你把握不住!
我乖巧地答應道:“嗯,好的張叔!
掛了電話,我默默拿出紙筆,回憶起名片地址默寫了下來。
抱歉,張叔,我一身的反骨。
靈異之事,你把握不住。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