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樺打好了小算盤,含淚讓盼妹推開了崔植的門。
崔植正在房中練字,聽見房門被推開,還以為是禹喬突然想來看他了,剛欣喜若狂地放下筆,覺得自己苦盡甘來,轉(zhuǎn)身后卻發(fā)現(xiàn)來的是崔樺。
崔植下意識地皺眉,但顧忌到崔樺此刻主夫的位置,他又快速調(diào)整了一下微表情,恭恭敬敬地跟崔樺行了個禮:“主夫安!
崔樺見他放下了相府大公子的架子,還肯守著小侍禮節(jié),稍稍放松了一下。
也是,不管怎么樣,他都是女君的正夫。
他的抵觸心理少了些,面色冷淡地點了點頭,示意崔植起身。
崔植讓貼身小廝招妹前去倒茶,自己則指引崔樺坐下:“主夫今日來訪,所謂何事?”
崔植渾身緊繃,已經(jīng)做好了崔樺胡攪蠻纏的準(zhǔn)備,卻不曾卻聽見板著臉的崔樺來了一句“今晚去女君房中伺候”。
崔植不敢相信地連看了崔樺好幾眼。
他從崔樺冷若冰霜的臉上看出了點別的東西來。
崔樺那么霸道擅忮的人居然舍得把伺候的機(jī)會讓給他?
崔植當(dāng)然不會拒絕。
他唇角笑意淺淡,不敢太過肆意,惹得崔樺不悅,進(jìn)而取消這來之不易的圓房機(jī)會:“主夫大度,植多謝主夫成全。”
崔樺心酸得不成樣,面上卻還是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你笨手笨腳的,要好好伺候女君,不要惹得女君不快!
“是!苯K于能與禹喬單獨相處了,崔植也不介意崔樺的語言攻擊。
崔樺終究還是憋不住,神色戚戚地跟崔植說了禹喬外衫有異香之事。
崔植在心里道了聲難怪了。
崔樺接著訓(xùn)話:“咱們到底還是同胞兄弟,在后院里還是得互相攙扶。植小侍,你估計也不想府中再進(jìn)新人吧。”
崔植卻覺得如今后院里崔樺獨大,崔樺只是暫時從指縫中扣出了丁點時間分給了他,若是能再進(jìn)幾個身份不低的側(cè)夫,平衡一下后院勢力,崔樺出于壓力說不定還會分給他更多時間。
當(dāng)然了,這種話崔植是不會跟崔樺說的。
崔植只是態(tài)度拘謹(jǐn)且恭敬地又行禮道謝了一番。
等崔樺走后,他才關(guān)上房門,忙不迭地開始倒騰自己,還囑咐招妹將好不容易搜羅起來到的十本避火圖翻出來。
崔植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他只有在房事上做得足夠好,帶給女君極致的愉悅,勾得女君欲罷不能,這樣才能讓女君在今夜之后還能記住他崔植。
日日守空房的日子,他崔植真的受夠了!
崔植在晚飯后喝了兩杯花茶,又用了自制的香澡豆將身上仔仔細(xì)細(xì)地洗干凈,又用干花瓣泡了下澡。
他特意挑了淺綠色的絲袍,絲袍與穿在里面的寢衣也都讓招妹拿去熏了更為清爽的香。
他本想在臉上和身上再撲些白粉,但又擔(dān)心會影響手感,便只抹了香露和玉肌膏。
做好一切準(zhǔn)備后,崔植抬手按住了狂跳不止的心臟,努力平復(fù)自己過于激動的心情,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禹喬此刻正在練字,聽見書房的門被推開,還以為是孟冬進(jìn)來了。
正好口干,她頭都沒有抬,只是淡淡囑咐著:“替我倒杯水來!
直到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捧著青瓷杯抵到了唇邊,專心致志的禹喬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她抬眼一看,將茶杯遞來的正是精心打扮過后的崔植。
“妻主,請用茶!彼麤]有擦胭脂,玉一般的雙頰自然生成的紅暈在燈下看著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禹喬擱筆輕笑:“你怎么來了?”
崔植見她沒有喝他所遞來的茶,不免有些失落,垂眸輕語:“主夫今日身體不適,便讓我來伺候女君。”
禹喬回想崔樺今日異樣,道了聲難怪了。
崔植的雙手一直捧著那杯茶,見禹喬遲遲沒有接過,正灰心地想將茶杯放下,卻見禹喬忽而借著他的手,飲了幾口茶。
“不錯!庇韱烫裘键c評道。
崔植見她不排斥,心里歡喜異常。
想起了那些避火圖,他強(qiáng)忍下羞澀,用著那一雙含著鉤子的眼看向禹喬:“妻主說的是茶,還是我呢?”
禹喬:……
現(xiàn)在輪到她來說那句傳世名句了嗎?
禹喬不辱使命:“你好騷啊!
崔植再怎么努力勾引,也是一個深閣郎。
禹喬只用了四個字,就讓這位曾經(jīng)的相府公子慌了神。
這可是用來形容那些不守男德的男子。
“妻主,”崔植神情不安,“是不是植做得不對?”
“的確,做得不對,”禹喬瞥見燈架上的燭火漸漸黯淡,拽過崔植的衣領(lǐng),笑道,“你還不夠大膽,既然選擇了這種道路,就不能露怯!
崔植似驚似喜,眼神繾綣:“那劣植斗膽,請明月垂憐!
不過一個男人罷了。
禹喬沒有續(xù)上燈架上將要熄滅的燭火,反而借著微光將崔植推在了書房的床榻上。
書房外,崔樺站在院子中央眼淚汪汪。
他害怕自己擾了禹喬興致,只是咬著手帕默默流淚,讓自己不發(fā)出哭聲來。
他想讓禹喬接受崔樺,又不想禹喬這么快就接受了崔樺。
“公子,回去吧!庇心欠N聲音傳來,盼妹一個未婚男子羞臊著臉,假裝自己什么也聽不見。
崔樺嘴里咬著手帕,只是含淚點了點頭,被盼妹攙扶回了屋。
書房里的床榻到底不如臥室的寬,禹喬嫌棄崔植占了位置,又把崔植趕下去。
崔植已心滿意足,沒有任何不滿,替禹喬做完清理后,他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書房。
崔樺本想著一早起來再如之前那樣去貼身伺候禹喬穿衣,卻不料昨晚哭得太狠了,眼睛腫得不行。
為了維護(hù)自己在妻主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崔樺只能又將這樁美事推給了崔植。
崔植感謝上天恩賜,好好珍惜機(jī)會。
禹喬吃著崔植親手做的餛飩,心里卻在念著別的事。
她已經(jīng)表了態(tài),不知道哪位看了《喵喵賦》的上位者何時會傳消息給她?
反正無事,禹喬用過早飯后,又去后園里散了會步。
她剛想到話本,卻正好又瞧見了那位與她有著共同愛好的崔二公子崔檀。
只見他行跡鬼祟,弓著腰小心移步,似乎在避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