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霄話音剛落,好好的庭院忽然刮起了大風(fēng)。
這風(fēng)也古怪,其他地方不吹,偏偏就把那朵白色牡丹吹成了“光桿司令”。
令狐霄看著眼前花瓣全無的“玉樓春”,目光異常疑惑:“今天這風(fēng)……還真大啊!
“是啊是啊!庇韱谈砂桶偷鼗卮鹬。
眼看令狐霄還想給她摘花,禹喬找了一個借口跑了:“哈哈,這風(fēng)太大了,我有點冷,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就急匆匆地小跑跑出了院子。
“欸,張姑娘!绷詈鲞想去挽留,忽然感覺手中的拐杖似乎被什么東西砍掉了一截,突然變矮了,差點因沒有拿穩(wěn)摔倒在地。
他低頭一看,卻見地上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喃喃道:“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令狐霄還在疑惑,禹喬這邊剛離開院子,就被李寄等人拉到了一旁說話。
妒女劍又開始圍著禹喬轉(zhuǎn)圈圈,李寄皺著眉,有些嚴(yán)肅:“這位令狐霄雖然身上沒有妖氣,但在背地里講旁人,也不是一個君子。”
“管他干什么,先管正事吧!庇韱痰皖^思索著,“你們剛才是已經(jīng)排除了令狐霄的嫌疑了嗎?”
“嗯!蔽⑸鷶⒌,“他那腿是被狐妖所傷的,我昨天與他施針治療,就是為了排除掉他附著在他腿上的妖氣。方才,李師妹也用神器妒女劍去試探了。他不可能是那妖物!
段謁川想要逮住妖的心十分急迫:“城主府的人說多不多,但說少也絕對不少。那么多人,我們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排查,這樣效率太低,動靜也太大!
禹喬忽而抬眼問道:“為什么我們不讓它主動出擊了?”
她說完就拔下了自己用來挽發(fā)的素簪,任由自己的一頭黑發(fā)如瀑布般垂下。
禹喬抓起來了一把烏黑發(fā)亮、宛若錦緞的頭發(fā),笑道:“那個妖不是對頭發(fā)有很深的執(zhí)念嗎?引路蟲最先在我窗前停留,說明這妖一開始盯上的就是我。但我昨晚是抱著神器牌位入睡的,估計是恐懼我懷中的神器,它才沒有對我動手。想必它對我的頭發(fā)很是滿意,那我們就可以用這頭發(fā)來誘她出來。”
段謁川怨氣又重了:“還真是哦!所以,我是替補上位?”
禹喬將手里的長發(fā)甩出去:“做我的替補,你無須自卑!
李寄也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只是可能有些危險!
危險嗎?
禹喬又想起窗臺上的花:“不是有你們在嗎?”
她將頭發(fā)重新挽起,瞇著眼抬頭看天:“無緣無故地突然披著頭發(fā)坐在庭院中,恐怕也會惹來懷疑。但今天陽光正好,我洗個頭坐在院中等頭發(fā)晾干也算正常吧!”
才剛洗完頭不久,又要洗頭,禹喬嘆息,為了捉妖,她真是付出了太多。
午飯照例還是同楊夫人一家一起吃的。
禹喬見人多,特意在飯桌上提出了要洗頭的想法。
楊夫人自然很是熱心地吩咐底下人去準(zhǔn)備。
禹喬本來是想隨便洗個頭,但城主府的丫鬟們得了主人的命令,對禹喬洗頭這一件小事都格外上心。
聽說,禹喬要在室外洗頭。這些丫鬟們干脆就在院中擺了一個斜靠背的竹榻,讓禹喬躺在上面,只要將頭發(fā)都散落下來就行了。
竹榻旁邊還擺出了一個香爐,一個丫鬟還在香爐里點了清甜淡雅的香。
禹喬躺在榻上,能感覺到有一個丫鬟在用木梳為她梳通頭發(fā),后來又不知在她頭上灑了點什么,換了一把梳齒密的篦去細(xì)細(xì)梳頭。
這個丫鬟還細(xì)聲細(xì)語地為禹喬解釋:“張仙長,剛才為你灑的是我家夫人的秘方,可以香發(fā)……”
這丫鬟的聲音柔柔的,梳起來頭來很是舒服,禹喬洗著洗著差點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洗完了,那丫鬟還用了細(xì)葛布包裹頭發(fā)。等頭發(fā)水分吸干后,她又用寬齒梳又梳了幾遍,這才算完。
“你們就先退下吧!庇韱棠昧藟K手帕蓋在臉上,遮擋視線,聲音迷糊,“我自己在這曬曬太陽。”
李寄和微生敘各自都找了暫時離開城主府的理由,實埋伏在了周邊。段謁川就被安排在客房里悼念著他逝去的頭發(fā)。
那些丫鬟們也都退了下去。在走之前,她們還很貼心地幫禹喬調(diào)整了一下竹榻的位置,調(diào)整到了樹底下,但光卻可以完全攏住禹喬的頭發(fā)。
離開客房院子后,這幾個小丫鬟還在低聲議論禹喬的頭發(fā)長得有多好。
午后陽光溫暖,禹喬想著反正李寄和微生敘都在暗地里保護(hù)她,就十分放心地讓自己躺在榻上睡了個午覺。
一開始只覺得渾身像是浸泡在溫泉里,有一種不刺人的舒坦。可漸漸的,那些落下來的光越來越燙。
她明明是正面躺下,卻感受到有灼熱的光炙烤著他的后背,雙手也越來越重,疲憊感在渾身上下游走,肩膀和腹部又在隱隱作痛。
“將軍,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透,你且去一旁休息一下吧!
一道粗獷的男子嗓音在禹喬身旁炸開來,禹喬渾身一抖,立馬睜開眼。
她又入夢了,附在了別人身上。
這次先看到的是腳下的土,雙手還握著一把鋤頭。
扶翊這是在耕種?
“扶翊!彼l(fā)出了聲。
面對下屬體貼的建議,扶翊本想搖頭拒絕,卻在聽見禹喬在喚她后同意暫停,放下鋤頭去一旁休息了。
“上仙來了。”扶翊特意找了一個無人的僻靜地方,用手帕擦了掉臉上的汗,“你還真是掐著時間來,距上一次見面又過去了一年!
借扶翊的眼睛,禹喬看到了有不少軍民在田里耕種:“這是實行屯田制了?”
“嗯!狈鲴吹男那楹懿诲e,“效果還不錯。至少現(xiàn)在不用老是擔(dān)心糧草很快就沒了!
“你先前出的那些謀劃,”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聲,“讓我又撐了五個月,終于等到了援軍!
“援軍怎么那么久才來?”禹喬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她剛問完,就感覺他的面部肌肉在往下落。
他沒有在笑了。
聲音也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苦澀與憤怒。
“因為我們一開始就被放棄了!狈鲴摧p聲道,“季陰和睢城里的所有糧草、耕牛,甚至包括人,都是獻(xiàn)給戎狄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