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明祭里有問題?”禹喬問。
霍索斯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每光明圣女也是每十年換一次。在光明祭之后,上一任的光明圣女都會徹底消失,再無音訊!
徹底消失?
這四個字聽起來,就不太妙。
禹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霍索斯又伸手摸向了小桌的暗格,他還沒把手拿出來,就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就這樣筆直地射過來。
霍索斯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雙格外有神的黑色眼睛。
霍索斯:“……不是錢袋!
“哦!蹦堑来嬖诟袠O強的目光被一下子收回,看向了別處。
霍索斯:“……算了,你還是看過來吧!
他從暗格里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禹喬。
比起現代的紙,這張紙顯然更粗糙些,但在這里卻成了貴族才能用的奢侈品。
禹喬只是掃了一眼,卻發(fā)現紙上寫的都是人名和那些人相應的職位。
“這上面寫的是……”禹喬遲疑開口。
“是和中央神殿來往密切的官員、貴族名單。”霍索斯說道,“你把這張紙拿給西莉斯蒂亞,她會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從暗格里拿出了另一張紙給了禹喬。
禹喬一看,上面也寫著幾個人名,但不多。
“你應該知道這第二張要給誰。”
禹喬摸了摸霍索斯給的錢袋,挑起了秀氣的眉:“當然,但是我覺得你可以準備第三張!
——
“好孩子,你是說這張紙是霍索斯大公讓你轉交給女王陛下的嗎?”
中央神殿,穿著正紅色大主教衣袍的安東尼站在禹喬面前。眼角的笑紋堆積,這讓他看上去很有親和力,讓人忍不住放松親近。
霍索斯的馬車停到中央神殿的門口,禹喬一下車,就被幾個光明騎士請到了大主教安東尼的辦公場地。
禹喬眉頭一鎖,做出擔憂的表情:“是的。大主教,這張紙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大公他,”禹喬眼里閃過一絲忌憚,正好被安東尼捕捉到,“他是不是會對我們中央神殿……下黑手?我聽說,先前有使女前往北地傳教,卻被他給殺了呢。”
說完,她還很配合地縮了縮脖頸,背也輕微佝僂著。
安東尼嘆息:“好孩子,我想,或許是的!
他雖是這樣說的,眼睛深處卻還是有幾分懷疑。
禹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糾結道:“大主教,其實,霍索斯還給了我一張紙。”
“哦?”這下子,安東尼是真的感興趣了,“我的孩子,能把那張紙給我看看嗎?”
“好的!庇韱贪涯菑埌櫚桶偷募垙目诖锾统鰜,撫平了一下,就雙手呈交給了安東尼看,“主教,是這張。其實,他叫我要把這一張給你,說是這是刪減版的。那我再把那張完整的給女王!
“居然還在玩這種把戲嗎?”安東尼眼里的懷疑徹底消散,他長嘆了口氣,似乎有一種被污蔑誤會的悵然。
“大主教,我把這兩張紙都給你了。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們中央神殿吧?”
“不會的,好孩子,你做出了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卑矕|尼眼神慈愛得就像尋常家庭里的老人,他們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家中年幼的后輩,“光明女神在上,一定會保佑你的!
“好!庇韱桃埠芘浜系厥嬲姑寄,顯得很是放松開心,“那我就放心了。大主教,我現在能離開嗎?霍索斯大公太可怕了,我一直都提心吊膽著!
“當然可以了,我的孩子。”安東尼的手撫摸著禹喬的頭發(fā),“辛苦你了!
“謝謝大主教!
禹喬在關上那扇門后,嘴角稍稍往下。
咦,別把她頭發(fā)給摸油了。
只是她還沒有走幾步,就又被人攔下來。
是光明騎士長凱蘭。
他一臉擔憂:“喬使女,你沒事吧?”
禹喬一頭黑線:“我要是有事,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吶!”
凱蘭微微一愣,只覺得奇怪禹喬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就這樣直愣愣地問出來了:“喬使女,你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嗎?我怎么感覺你現在好像有點煩我?”
禹喬嘆氣。
她能不煩嗎?
本來就已經很累了,他還要突然冒出來,阻止他奔向心心念念的床。
在她兜里沒幾個錢的時候,還撿走了她的銅幣。
“沒有!庇韱态F在啥也不想說,只想躺著。
她想繞過凱蘭,沒想到這個二愣子也跟了過來:“喬使女,我并不希望我們之間存在什么誤解!
禹喬眉頭一皺:“凱蘭騎士,我已經很累了,現在就想著早點回房間休息!
看著傻愣愣的凱蘭,禹喬決定放大招了。
她突然笑出了聲:“凱蘭,你這么在乎我對你的態(tài)度,你是不是喜歡我。俊
沒有忘記這里是中央神殿,禹喬還補了一句:“我可是要終身侍奉光明女神的大使女,不是你可以隨便來招惹的!
這些話的殺傷力的確很強,禹喬滿意地看著凱蘭因為震驚而后退了好幾步。
他沒有再追上來了。
禹喬回到房間后,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就這樣美美地入睡了。
等她醒來后,天都黑了。
她迷迷糊糊間聽到了些聲響,還以為是澤維爾,叫了幾聲后,才睜開眼一看,發(fā)現是被風吹起的窗簾打在了門框上。
被枕邊的光線吸引,她一扭頭,就看到了自己那本羽毛書正在發(fā)著暗光。
“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大腦還處于停工狀態(tài),禹喬微瞇著眼睛,就隨手掀開了這本羽毛書。
下一秒,她身下那張被澤維爾施了柔軟咒語的床突然變成了毛絨絨的草地。
這里前天似乎下過雨,一天的時間似乎不足以“烘干”這片草地,草根下仍然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微濕感。
此刻,縈繞禹喬鼻間的都是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氣息。
禹喬微瞇著的眼被瞬間放大了,什么睡意都沒有了。
她從一個帶著小陽臺的房間里消失,出現在了這片深林里。
亂糟糟的頭發(fā),皺巴巴的衣服,手上拿著羽毛書,腳上還沒有鞋。
禹喬呆了。
這羽毛書把她給干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