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被緩緩?fù)迫肓吮O(jiān)護病房,不過里面暫時還不允許外人進入。
眾人圍聚在門外,臉上喜憂參半。
喜的是剛才只是一場烏龍,陸宇的狀況并沒有那么壞。
憂心的是,陸宇遲遲沒有醒來。
王忠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望著屋里的陸宇,忍不住一聲輕嘆。
他當時接到陸宇電話的時候,聽陸宇說,已經(jīng)找到了指使黃毛的罪魁禍首,讓他趕緊過來。
但是,陸宇卻因此被人偷襲,昏迷不醒。
可別忘了,自己的堂妹王淑玥可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
陸宇為了這件事現(xiàn)在居然也受傷了,他總覺得心里有愧。
二者之間畢竟有關(guān)聯(lián),陸宇受傷他也有一定的責(zé)任。
“老陸,你們老兩口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等陸宇醒了,我會盡快通知你們的。”
路天南對著陸閑殷麗二人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
陸閑點了點頭,殷麗的身體有些虛弱,剛才又受了些刺激,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正好需要回家休息。
兩人離開后,王忠也是匆匆離開。
今天在這名變成了白癡的黑衣人身上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他要好好的去查一查今天這兩個黑衣人的身份。
說不定就可以將這個犯罪團伙順藤摸瓜連根拔起,也算是替陸宇報了仇。
“小桃,你帶你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路天南對著有些魂不守舍的路小桃說道。
“嗯!
路小桃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有些不對勁,心里總感覺好像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陸宇受傷對她的打擊有些大,雖然只是昏迷不醒,但是她依舊是心慌不已。
王淑玥的事情她也聽說過了,腦袋受了傷,到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呢。
她有些害怕,萬一陸宇也變成了那個樣子,自己到時候該怎么辦。
秦雪兒是一群人中最后一個離開的,臨走前她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看陸宇,這才離開。
路天南索性就在醫(yī)院里住下了,反正他的辦公室離這里也沒多遠。
每隔幾個小時,他就會走過來查看一下陸宇的病情。
秦雪兒回到了宿舍之后,洗了澡,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
明明已經(jīng)說好了會慢慢放下,為何在看到陸宇受傷之后,心依舊是萬分緊張呢?
抬頭望著水霧彌漫的浴室天花板,秦雪兒突然覺得,陸宇就像是天花板的那盞燈,格外耀眼。
而自己站在他的光芒下,有些迷失了自我。
想要伸手去抓,卻根本夠不著,只能乖乖的看著。
這短短的十幾分鐘里,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已經(jīng)分不清眼角滑落的是淚水還是水滴,總之,噼里啪啦的落在地面上,又消失。
水聲漸漸停止,秦雪兒連頭發(fā)都沒有心思去擦干,披著個浴袍就走了出來。
這間寢室,只有她一個人住,所以顯得格外冷清。
坐到床邊,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還亮著。
她拿起手機,看到了幾通未接來電,都是自己的哥哥打來的。
遲疑了一下,秦雪兒還是沒有回撥回去。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振動響起鈴聲。
又是秦雪兒哥哥打來的電話,她的手在接聽鍵上猶豫了好久,始終沒有按下去。
電話被自動掛斷了,很快,就有一條消息傳來。
“雪兒,明天林少爺就要到清漢市了,你做好準備,父親特意囑咐過,讓你收一下脾氣,家族很看重這件事。”
當看到家族二字時,秦雪兒果斷的關(guān)閉了手機,丟進了床邊的垃圾桶里。
她整個人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許久之后,秦雪兒猛然從床上坐起,眼神變得異常堅定。
她換好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宿舍。
已經(jīng)是深夜1點多了,宿舍的門禁早就關(guān)了。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最后找了個稍矮的圍墻,竟然是打算翻墻出去。
只是,上去容易,下來難。
這圍墻足有兩三米高,對于男生來說都有些高,更何況是對秦雪兒一個女流之輩呢。
她一閉眼一咬牙,縱身從高墻躍下。
咔噠一聲,一陣輕響傳來。
原來是落地時不小心崴了腳,秦雪兒的臉上露出了異常痛苦的神色。
她緊咬牙關(guān),愣是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秦雪兒強忍著鉆心的疼痛,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此刻,在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再去醫(yī)院見陸宇最后一面!
剛才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想了很久。
她不愿意接受被安排的人生,那個林云聰,根本不是她喜歡的人。
她要趁著林云聰還沒有到,連夜離開清漢市,躲得遠遠的。
在離開以前,她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見陸宇一眼。
秦雪兒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兩人的最后一次相見。
她想最后好好再凝視一下陸宇的眉眼,將這個攪亂她心湖的男子烙印在心間。
如果今晚就要別離,那么請讓我再好好看你一眼,我最心愛的人。
人一旦有了執(zhí)念,身體里就會迸發(fā)出無窮的力量。
在深夜的清漢大學(xué)校園里,一名黑裙女子,一瘸一拐的艱難前行著。
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傳來一陣劇痛。
一開始,秦雪兒還會痛的眉頭緊鎖,使勁咬牙堅持。
到了后來,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痛覺。
她就這么麻木的從學(xué)校一路走到了陸宇的所在的清漢市中心醫(yī)院。
為了掩人耳目,秦雪兒甚至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了走樓梯。
陸宇的病房在五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對于普通人來說,上到五樓也是有些吃力的,更何況秦雪兒的腳踝又受了傷。
樓道里,燈光昏暗,她扶著樓梯扶手,一階一階樓梯的往上爬著。
原本幾分鐘就能到的路程,她硬生生耗費了半個小時。
當她筋疲力盡的來到五樓,剛準備走出樓梯間,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
聽聲音還是往自己這里來的,秦雪兒嚇得趕緊躲在了角落的黑暗處。
來者正是路天南,他的辦公室就在七樓,圖個方便剛好走的樓梯。
他剛從陸宇的病房里走出來,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陸宇依舊昏迷不醒。
路天南輕嘆一聲,便走上了樓梯,光線昏暗,他壓根沒注意到角落里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待到路天南走遠,秦雪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的朝著陸宇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