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所有人以及圍繞著這些人發(fā)生的所有事,冥冥之中必定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看似互不相識的倆個人,如果追溯起來,可能必然存在著某種聯(lián)系,有可能是朋友的朋友甚至親人,又或者敵人。倆件看起來毫不相干的事,其實卻有可能存在著一種因果循環(huán)的關(guān)系。
無心看著萎靡不振的鐵飛云,不禁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原本在印象中鐵飛云雖然看似狂妄的不可一世,但至少有股天邊不怕地不怕的血性,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還只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雖然隨著越來越多的江湖經(jīng)驗讓他慢慢變得成熟,可是在遇到大事的時候未免少了一份淡定。
“是什么樣的案子,追捕的是兇手嗎?”無心瞪著鐵飛云,沉聲問道。雖然算起來鐵飛云還算是他的師哥,可是這不能成為他因此要畢恭畢敬的理由,有時候,尊敬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要自己去掙得。
鐵飛云緩解了一下情緒,緩緩的說道:“不是兇手,對方根本就沒有傷人,也沒有人跟她照過面,因為她從來都是夜間行動,只偷東西,并未傷人!
“偷東西?大盜?”無心有點意外,沒想到鐵飛云口中描述的好像驚天大案一樣的案子竟然只是一個盜竊案,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只是簡單的盜竊案,那朝廷何必連發(fā)數(shù)道調(diào)遣令急招鐵雄回京,鐵雄又怎么會突然失蹤。
鐵飛云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沒錯,而且對方是一個女人,此人輕功高超,任何庭院高墻都攔不住她,神出鬼沒,據(jù)我們了解的情況,此人竟然接連將武當(dāng)鎮(zhèn)山之寶青冥劍和少林絕學(xué)無相神功的秘籍盜取,而且毫發(fā)未傷,之后潛伏到京城,數(shù)次潛入王公大臣府中,盜取無數(shù)奇珍異寶,而且膽子越來越大,每次行動之前竟然明目張膽的放出話來,公布下一個目標(biāo)是哪里,然后在層層守衛(wèi)之中輕松得手,近日甚至揚言要潛入宮中偷取傳國玉璽,簡直匪夷所思!
無心聽了鐵飛云的敘述,眉頭越皺越深,因為這簡直不可思議,江湖中歷代都有不同的神偷大盜,可是這般匪夷所思的還從未聽說過,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這就更讓人不敢相信了。他終于明白朝廷為什么如此如臨大敵了,也明白這件事絕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了。
“你們怎么找到她的?”無心淡淡的問道,腦中不斷分析著鐵飛云對整件事情的描述。
“是她宣布完下一個目標(biāo)之后,她放出話來,要在倆天前盜取當(dāng)今天子胞弟七賢王府中的一對玉麒麟,我和父親隨即潛伏在暗中,打算等她還未得手之時進(jìn)行抓捕,可是對方輕功實在太強,我與父親無奈之下選擇分頭包抄,可是沒想到父親便從此失蹤,下落不明。都怪我,如果我不與父親分開,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辫F飛云說著,又開始黯然神傷,一臉的自責(zé)。
無心心里越來越凝重,沒想到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了,武當(dāng)、少林乃當(dāng)今武林最大的倆個門派,竟然也著了道,這可以說是奇恥大辱,倆派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早就潛入了京城,現(xiàn)在就連七賢王府也牽扯了進(jìn)來,沒想到這天子腳下也不見得太平到哪里去。
“別再婆婆媽媽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抓到此人,她說沒說什么時候偷取傳國玉璽?”無心扭頭看著鐵飛云,追問道,語氣不快,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感慨什么,必須盡快找到鐵雄的下落,遲則生變。
鐵飛云想了一下,認(rèn)真說道:“明日午夜!但是具體什么時間不知道!
無心點了點頭,沒想到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現(xiàn)在這件事到底牽扯了多少人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也不想管,他的目的也并不是抓到罪魁禍?zhǔn)诪槊癯,他只想盡快將自己的師叔解救出來,無論是生是死,他們才剛相認(rèn)不久,還沒有坐下來好好說過話。
這名名動京城的大盜,名叫玉羅剎,每次行竊之時都會在失主家中留下一個標(biāo)記,是一枚燕子形狀的黑色飛鏢,上面刻著“玉羅剎”三個字,她的名字也是因此得來。至今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但是傳言說她是一位妙齡少女,因為在她行竊過得地方總是會在空氣中留下一絲淡淡的脂粉香氣。
七賢王府一事之后,宮中已經(jīng)傳出按時破案的旨意,三天之內(nèi)必須抓到兇手,否則六扇門統(tǒng)領(lǐng)革職查辦,當(dāng)差捕快貶為庶民,永不錄用,其中就包括鐵雄父子,雖然鐵雄至今下落不明。看樣子玉羅剎的行為已經(jīng)讓皇家顏面盡失,惹得龍顏大怒了。
玉羅剎的事情已經(jīng)在京城大街小巷傳開了,到處都有人在小聲議論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甚至已經(jīng)有人開始打賭今晚玉羅剎是否能夠得逞。滿大街都是六扇門的捕快,四處查找著玉羅剎可能藏身的地方。
無心坐在一間茶館里,聽著茶館中說書先生說著玉羅剎的事跡,透過窗戶看著街面上三五成群的捕快,不禁搖了搖頭,對方既然能夠來無影去無蹤,那必定有一處絕佳的藏身之處,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找到,而且這么大張旗鼓的搜查,即便是真的找到了,也早就人去樓空了。
無心昨夜一日未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了一遍,可是依舊是毫無頭緒。這個玉羅剎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又和紅羽有關(guān),她這么明目張膽的目的是什么,難道真的只是證明自己獨一無二的偷盜本領(lǐng)嗎?那為什么要擄走鐵雄?甚至得罪武當(dāng)少林?無心想不明白。
正在這時,無心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或者說熟悉的陌生人。在人群之中,他看到幾個道士打扮的人,還有幾個光頭的和尚。
為首的一個道人,正是武當(dāng)掌門青木,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前來捉拿玉羅剎,不過鎮(zhèn)山之寶丟失也著實算是一件大事了。雖然還是那樣的仙風(fēng)道骨,可是卻比上次在華山初遇時顯得更加蒼老了,手中也沒了那柄一直帶著的劍,那柄劍,應(yīng)該就是武當(dāng)?shù)逆?zhèn)山之寶青冥劍,是武當(dāng)掌門的信物。
上次武林大會時發(fā)生的武當(dāng)遇襲一事無心傷愈之后也一直忘記向如意打聽,不知道損失的重不重?磥砑幢闶俏洚(dāng)這樣的大派,也難逃江湖的紛爭。在青木的旁邊,與他并肩而行的,是一個須眉皆白的老和尚,手里抓著一串佛珠,不知道嘴里在念叨著什么,微微低著頭。
看著武當(dāng)和少林一行人漸漸走遠(yuǎn),無心低頭喝了一口茶,看樣子今晚的京城要有一些事情要發(fā)生了。玉羅剎不來則以,如果真的敢潛入皇宮,即便她躲得過大內(nèi)侍衛(wèi)和御林軍的圍堵,也逃不過守在宮外的武當(dāng)少林的截殺。
一上午的時間無心都在茶館里度過了,他不是為了來喝茶的,而是來打探消息的。茶館,歷來是人們閑暇之時匯聚的地方,何況還有位說書先生,這里龍蛇混雜,勢必能從這里打探到一些消息。
可是無心失望了,因為他打探到的基本都是鐵飛云已經(jīng)告訴自己的,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于是,他準(zhǔn)備離開了。
正當(dāng)無心走出茶館的時候,一個賣烤白薯的手推車正要經(jīng)過門口,差點撞在無心的身上。推車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看到差點撞到行人,連忙放下手推車,蹣跚著走到無心的面前,不停地道著歉,伸手拍打著無心的身上。好像要拍掉粘在無心身上的灰塵,可是剛才明明就沒有撞到。
正在無心一臉納悶,略微不快的時候,老太太偷偷塞給無心一張紙,然后嘴里邊道著歉,邊推著手推車離開了。
無心愣了愣,看著老太太離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疑問。但是他并沒有立即打開那張紙,而是緊緊地攥在手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有人在盯著他,其中幾個人是六扇門的捕快,還有一些人無心并不認(rèn)識,也看不清他們的來路,只是無心有意無意看向他們的時候,那些人目光閃躲,立即看向了別處。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因為自己的穿著看起來比較另類還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在監(jiān)視自己。
等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無心確認(rèn)已經(jīng)甩開了那些人之后,打開了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道:“書香齋中玉羅剎,只見其影未見人,芙蓉堂下隱于市,南宮已在路途中。”
無心看著紙上這如詩一般的幾行字,漸漸明白了字中的意思?磥碥饺靥靡呀(jīng)知道了鐵雄失蹤的事,而且知道自己一定會插手,也許早就通知了遠(yuǎn)在幻城的如意,南宮楚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而且芙蓉堂已經(jīng)打探到玉羅剎隱藏在一個叫書香齋的地方,但是并沒有查清是書香齋中的什么人。
看樣子如意已經(jīng)跟幻音閣和芙蓉堂的人打過招呼,密切注意自己的動向,并且適時在暗中幫助自己,雖然知道如意是因為關(guān)心自己,但是時刻被人暗中盯著,總會覺得哪里有點不太舒服。
經(jīng)過一番詢問,無心找到了紙條上所說的那個叫做書香齋的地方。這是一個在京城很有名的地方,雖然外表看著和一般的風(fēng)月場所一樣,可是卻不是鶯歌燕舞,買賣肉體的地方,來這里的,都是一些飽讀詩書的讀書人,還有一些附庸風(fēng)雅的權(quán)貴之勢。
這里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都可謂精通,而且同樣飽讀詩書,來這里消遣的人都是為了與這里的姑娘單純的飲酒作詩,賞花賞月。甚至有許多讀書人選擇來這里讀書,要一間包廂,點一名女子,研讀圣賢之書,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是真的用在了詩書之上,還是早已醉翁之意不在酒。
無心選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看著周圍那些捧著書本念念有詞,眼神卻不停瞟著身邊姑娘的所謂哪家哪家的公子,才子,不禁搖了搖頭。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可是當(dāng)書中的黃金屋和顏如玉真的從書里面出來,回到現(xiàn)實中的時候,已經(jīng)不像書中描述的那般美好,多了一些貪婪和褻瀆之意。
無心在觀察別人的時候,也有人不時將目光看向他,大概無心是這里自建成以來光臨的最奇怪的一位客人了吧,因為說實話,他從頭到腳都不像是一個飽讀詩書,一言不合就七步成詩的人。
這時,一位溫文爾雅,身材曼妙的姑娘向無心走了過來,滿臉笑容,一對酒窩鑲嵌在倆邊嘴角,看起來異常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