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普通的一個人!睕]想到江慎竟然知道這個名字,桌前一個人做出回答之后,好奇地問,“怎么了?你認識?”
呵呵,江慎甚至想冷笑一聲,算不上認識,但對這個名字確實是如雷貫耳,絕不陌生。畢竟有人能為這個名字發(fā)太多次神經(jīng),做出太多令人膽寒心顫、毫無底線的事情了。
“不認識。”江慎十分坦然地搖了搖頭,然后又懷揣著探究的心思問,“紀思遠怎么會跟他們一群人發(fā)生爭執(zhí)的?不是說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嗎?”
“鬼知道。”剛剛說話的那人又回,“好像是紀思遠欺負人的時候,那個叫陸早早的站出來幫了他吧,后面的事情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沒過幾天就出那攤子事情了!
“手廢了一半,現(xiàn)在都沒查出來兇手是誰,那一棟樓的監(jiān)控攝像頭都說壞了,主要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就一直說當(dāng)時昏過去了,沒看見,而且紀思遠自己都不追究了!
江慎嘴里還在嚼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子邊緣,發(fā)出來的聲響在這偌大的包廂之內(nèi)顯得有些沉悶。
什么沒看見,分明是自己扯出來的幌子而已。
江慎十分了然地猜想,就是不敢說而已,畢竟對方當(dāng)時應(yīng)該用自己的身份不斷地在給紀思遠施壓,可能還應(yīng)該是笑著說的,語氣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飄飄的,無足輕重。
不過這些也不算什么,瘋子做出什么都很理所當(dāng)然。
江慎面色如常地吃菜扒飯,聽見人群里有人用十分感慨的語句說了一句,“哎,抓不到兇手這件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了,還挺可憐的!
“不算可憐!背缘锰珦,感覺有些噎住了,江慎適時灌了半杯茶水進肚,隨口道:“也算是活該,撞槍口上去了,而且就算抓到了,結(jié)果也會不了了之的,都一樣。”
坐在江慎旁邊的人皺眉看了看他,很快又把目光收回來,沒說話。
吃完飯之后又隨便找了個玩樂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的公館,江慎前一頓吃得太飽,再加上飛行時間確實過長,眼下困意翻涌,在噪雜喧鬧、艷光四射的包間沙發(fā)里蜷縮著身子,很快便昏昏欲睡起來。
等一覺睡醒,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下來,江慎壓了壓眼皮,眼睛緩了三秒才重新適應(yīng)眼前這片迷離璀璨的燈光幻影。
時間已經(jīng)不早,還有些事情——畢竟回國之后還有一個重要的人沒見。
都這樣了,肯定是要見一見的。
江慎以要回去休息為借口,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皺巴巴的衣服,然后抬腳便要走。
此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猝不及防地拽住了他的小臂,然后把他拉到一旁沒有人的角落里。是剛剛吃飯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也是這一群人里他最熟識的朋友,方黎。
也是這一大群人里面知道那個所謂普通的陸早早的真實身份的。
“你是不是猜到了那個人是誰?”方黎不客氣又很委婉地問,用的雖然是反問句,但語氣卻很篤定,像是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也沒提及到“兇手”兩個字,但江慎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情。
抱著雙臂,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看了方黎好一會兒,他才哼笑了一下,拍了拍對方的肩,沒回答對方的問題,倒是問了另外一件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你跟陸清婉現(xiàn)在還是同班同學(xué)吧?”
方黎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是。”
“那就不要惹她!
“惹?”方黎顯然對這個字的表述不太滿意,眉間閃動了一下,都有些急切地為對方解釋起來,“她人很好,很漂亮,也很溫柔,不會和任何人起沖突的,她人非常好!
江慎不滿地小聲嘖了一句,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太陽穴,“很漂亮倒是真的,后面……!
說到一半就不再多嚴明的話,激得方黎眉頭一跳,“你這人也是,老是背地里說人壞話干嘛呢!
江慎真想高呼一句清湯大老爺,我冤枉啊,我真不是背地里才這么說的,我當(dāng)她面也這樣啊。
但是這話也懶得說了,正準備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還攥著他的小臂沒有松開,江慎立馬哭喪著一副臉,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的天老爺啊,大哥大姐大媽大爺,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剛剛的那個問題,你還沒告訴我呢!狈嚼枋止虉(zhí)地說。
“我不是都表達得很清楚了嘛,還要我怎么說!
“你什么時候說清楚,你小子糊……”后面半句話沒說完整,方黎整個人突然愣住了,線路終于接上正軌,一下子就能理解江慎剛剛說的話其中包含的真正含義,“不、不可能吧。”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著對方呆愣在那個,像是整個人被雷劈了一樣,三魂七魄起碼丟了一半,江慎有些好笑,然后不小心笑出了聲,象征性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表示寬慰,“哎呀小事都是小事,放寬心啦!
短短幾句話帶來的沖擊力太大,方黎顯然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放寬心,最少要消化好幾天,也可能更久——主要是完全沒有辦法把這件有些殘忍的事情和陸清婉那張溫婉謙麗的臉對上號,看起來像天方夜譚。
就好像一朵散發(fā)著馥郁香氣的潔白花朵,你日日夜夜欣賞艷羨,然后有一天才發(fā)現(xiàn)這朵花蘊藏著巨毒。
這其中的心情確實很跌宕起伏。
早知道閉嘴不說了,江慎想,但既然說都說了,還是解釋清楚一些。
“我早說了陸清婉就是個瘋子,全世界除了她姐姐是個寶,其他人在她眼里就是個屁啊!苯飨肓讼,又搖了搖頭,“不對,其他人她壓根就不放在眼里。”
“之前有人說她姐壞話不小心被她聽到了,結(jié)果沒過幾天就被逼得退學(xué)了。你知道梁淮南手臂上那個疤是怎么來的嗎?是陸清婉拿煙頭燙的,就因為梁淮南當(dāng)著她面說了一句,‘你姐長得太普通了,跟你不像親姐妹’。我懷疑當(dāng)時他要再多說一句,陸清婉就會把開水往他嗓子里灌到他失聲 !
“她姐就是她的命啊,瘋子一個。哪天她姐要是不在了,她會跟著去陪葬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