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沒事。”
嗓音很啞,像是被有粗糙的砂礫摩挲過,李簡安似乎更擔心了。
她緩了緩,又說:“安安你別急,我、我緩一會兒就出去。”
“你要是有事記得喊一聲!”
“嗯!标懺缭鐝暮韲道飻D出一聲很飄渺的音節(jié)。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半小時,也許更久,眼下她沒辦法很準確地分析時間的流逝,身體里的不舒適終于像潮水一樣慢慢褪下去,路早早扶著墻壁慢慢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稍顯凌亂的衣服,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李簡安還蹲在一邊的地上,看見她走出來,飛速地沖過去扶著她,一雙通紅的眼睛瞧著她。
“你沒事吧,剛剛那樣都快要把我嚇死了,早早,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
“我沒事!标懺缭巛p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不用去醫(yī)院了,我想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出了廁所門,發(fā)現(xiàn)賀風和謝洄年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沒有走。
見兩人走出來,賀風快步走過去詢問,“你沒事吧?怎么突然就這么不舒服?不會是中午那頓飯吃的吧!
還沒等陸早早給出回答,就又自己撓撓頭,一臉困惑地說:“不應該啊,這家是私房菜,菜品質(zhì)量一向很好的,而且我們都沒事啊!
陸早早搖搖頭,“可能是生病還沒好,剛剛走路的時候又吹了冷風。今天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我先回去了,再見。”
“等下,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剛剛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陸早早覺得有些疲累,沒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賀風看她難受得厲害,還想說服她,后面一道強有力的聲音傳過來,“夠了!
這道聲音冷硬、強勢、漠然到幾乎有些不近人情,仿佛有些厭煩和疲倦,賀風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謝洄年還站在原地,幾乎是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謝洄年的眉眼乍然變得很冷淡嚴峻,周身充斥著凜然的氣質(zhì),像是所有耐心已經(jīng)用盡,逐漸趨近于零,變得不耐煩起來。
這下搞得賀風也有些生氣,這是搞什么雞毛。
但謝洄年的臉色此刻看上去也說不上太好,賀風還是走向他,“你又怎么了。”
“走!庇质悄欠N不容置疑的語氣。
“……行行行!辟R風倍感無語,但還是順著謝洄年,又回頭望了眼陸早早,“到家了記得發(fā)給消息。”
“嗯!
沒讓李簡安陪同,陸早早一個人打出租回家,下午三四點,陽光正好,妥帖地照在顯露在外的皮膚上,暖洋洋的。這么久的陰雨天,顯得這么點來之不易的晴天也彌足珍貴。
過了幾道防護門和閘口,陸早早順著寬闊的路面往上走,感覺前方似乎永遠望不到頭,好不容易推開那扇大門,像是把全身的力氣都用掉了。
穿過花園,才發(fā)現(xiàn)陸清婉坐在那里看書,端坐在一片蔥蘢的葉片和花朵里,像是不諳世事的精靈。
但陸早早此刻已經(jīng)無暇顧及任何人,也沒什么精力猜測她為什么上課時間卻在家里,她只能有些沉默著、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步移上樓梯。
阿姨在身后叫她,陸早早費了些力才說:“阿姨,我身體不舒服,晚上不用給我做晚飯了!
終于躍上最后一節(jié)樓梯,打開房門,將自己整個人摔進柔軟的被子中。
睡完一覺后,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像是陷入粘稠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