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的那天我就已經覺得奇怪了,我們出了車禍,馬路上的所有車輛卻都一如往常地行駛著,沒有發(fā)生任何異常,也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就好像我們是掉入了另外一個時空,在那個時空里面導致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跟這個世界壓根就毫無關聯,所以當然也就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而且我竟然當時在路邊還看見一個跟你何其相似的身影,我后來想,這這個人或許真的是你,這或許也就是那第三次!
沈懷瑾說完之后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靜靜地抽完那支煙。
陸清婉也沉默了,這段時間發(fā)生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她所有的心思全都系掛在陸早早的身上,想著對方何時能夠醒過來,何時身心健康能夠稍微好一點點,竟然從來沒有把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思考過。
互相都沉默的間隙當中,沈懷瑾垂著脖頸把那支煙抽完,尼古丁熏得他的嗓子有些發(fā)啞,他咳嗽了幾聲,又抬起頭看著陸清婉,“她……情況怎么樣了?”
陸清婉對這個問題有點發(fā)躁,一瞬間表情又變得很冷,她反問,“你覺得呢?”
當然不怎么樣,否則不會還住在醫(yī)院,而且增派了越來越多的人晝夜不分地看守著她,而且看眼下這種形式,大概率有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剛才的事情你就當我這些人精神不濟胡亂臆想出來的吧,就當我說胡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沈懷瑾喉結上下吞咽了一下,而后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把門關上的時候突然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也不知道究竟是對誰說的。
她發(fā)了個消息,很快就有人上來整理收拾她的房間,那塊被灼燒了一個小洞的毯子被陸清婉毫不遲疑地扔出去,陸清婉把窗戶打開,熱浪瞬間從戶外撲到她的臉上,可是她全身上下包括手腳都是冰涼的。
最近這棟別墅的氣氛安靜到了一種有些詭異的地步,傭人們三下五除二就打掃好房間衛(wèi)生,驅散掉那股濃厚的煙味,整個房間很快又只剩下陸清婉一個人,她仍舊站在窗戶前看著那棵藍花楹樹。
如果沈懷瑾的推測真的是正確的話,或者說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是接近事實真相的,陸清婉都無可避免地成為這場車禍當中的“主角”——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她而起的。
她因為陸早早的原因對那個男孩進行殘忍公開性的施暴,她一點事情都沒有,那個家里還算有點權勢的男孩也只是獲得一份遲早會痊愈的皮肉之苦、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而已,隨著時間推移,所有人也都會淡忘的。
原來她所作的事情真的要付出代價,只是所有的代價都在冥冥之中讓陸早早代為償還了。
而且代價竟然是死亡嗎?
陸清婉一下子就忽然明白她曾經在那本筆記本當中密密麻麻寫滿的那四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我是兇手”“我是兇手”“我是兇手”,原來她可能就是導致上一輩子陸早早慘死的真正元兇。
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竟然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