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來了——十八年前。
陸早早就穿著這樣簡簡單單的一身黑色衣服,背影堅決地穿梭在人群洪流之中,她已經(jīng)確定要去往何處,要去做什么事情,所以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毅然決然的。
陸早早想起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夢,原來她早就提前夢見過這樣的場景,只不過夢里面的一切始終帶著一層朦朧的霧氣,把一切都變得渾濁模糊,讓她始終無法看清自己的臉和周遭的所有場景。
她做過的一切夢都是關(guān)于自己,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全部都是她自己。
現(xiàn)在一切都明了了,陸早早腳踏實地地踩在這片土地之上,陸早早繞著這個地方逛了一圈,九月份的風中帶著些躁意的熱,陸早早的發(fā)尾被風吹得翩然飛舞,像是黑色的細線。
陸早早最后她站定在一座摩天大樓前面,她仰起頭看著這棟摩天大廈,上面的“LS”名牌熠熠生輝,一整面干凈明亮的玻璃反射夕陽光線,晃得人眼睛酸澀,陸早早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
摩天大廈的主人,跟她有著這世界上最緊密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陸早早一想到這點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沒看多久,陸早早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她站在路邊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開始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也是她的最后一個目的地,她人生的歸途。
車輛穿行過寬闊的街道,跟無數(shù)量車前后不一的交接錯過,這樣一個平靜的傍晚,沒人知道這個穿著一身黑行為怪異的女孩內(nèi)心在想些什么,又要去干些什么。
出租車一路行駛到目的地,陸早早打開車門,腳再次踩上堅硬的土地。
陸早早關(guān)上車門,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做出兩三個深呼吸,而后大踏步地邁開雙腿,她黑色的單薄身影利落而干脆地在醫(yī)院當中穿行。
外面的天色正在一點點地黑下來,最后一絲夕陽霞光也逐漸隱匿在地平線下,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模糊的陰影當中,想到接下來要干的事情,陸早早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復(fù)正常。
她手抖并不是因為害怕惶恐,而是出于興奮和激動,陸早早察覺到自己的腎上腺素飆升,血液流動得飛快,在她的體內(nèi)生出像火一樣的炙熱,陸早早全身都在發(fā)燙,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陸早早的瞳仁黑得發(fā)亮,眼睛透露出一種平靜,或者說是一種隱藏在平靜之下的瘋狂。
沈星遙的病房在醫(yī)院最好的位置,VIP專用,享受著最頂級優(yōu)越的照顧和護理,周圍還有人看護著,走廊上沒有一點喧嘩的動靜,確保沈星遙能夠得到極致的休養(yǎng)。
陸早早進入電梯,按下按鈕,電梯運行的這幾秒鐘時間里面陸早早大腦處于一種放空狀態(tài)。
幾秒鐘過后,電梯門被打開了,頭頂?shù)臒艄庹障聛,照在陸早早白皙到(jīng)]什么血色的臉上,她耳朵上的靛藍色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斑,發(fā)出閃亮晶瑩的光。
陸早早自己當然沒辦法進入那間房子,但是沒關(guān)系,還有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命運”在幫助她,陸早早暢通無阻地站定在那扇門前,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打開門把手,然后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