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塵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自己怎樣都沒有關(guān)系,卻不能不為夏白薇考慮。若她真的成了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只怕那些上位者就更容不下她了!
他不能讓她承受這樣的罵名!
簫塵咬牙道:“簫云意聽令!你帶兵回去,爺親自前往匈奴暗查!”
“主子!萬萬不可!”簫云意大驚,“若是您的行蹤暴露,后果不堪設(shè)想!”
雖說匈奴和大齊已經(jīng)和談,但兩國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而且簫塵身份特殊。若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我意已決!”簫塵沉聲道:“爺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妻子一個人留在匈奴!況且吳舒任還在尋找王賬的位置,爺自會跟他照應(yīng)!
“屬下遵命!”
決定了這件事,簫塵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耽擱,準(zhǔn)備好一切,帶著幾個親信便出發(fā)了。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一次他潛入匈奴十分順利。只不過匈奴的王賬時不時就會更換位置,他想找到他們的老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薇兒,剛剛外面?zhèn)鱽淼淖钚孪,簫塵已經(jīng)帶著大軍班師回朝了。你現(xiàn)在可以徹底死心了吧?”呼畢邪道。
夏白薇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滿意了嗎?”
這樣的切膚之痛,不僅施加在她身上,也施加在簫塵身上。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有生之年,夏白薇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
以她的醫(yī)術(shù)和層出不窮的手段,不止一次想過取呼畢邪的性命?墒且粊,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對她很好,但他的警惕心極重,夏白薇根本找不到機(jī)會。二來夏白冬還在他手上,她冒不起這個險。
呼畢邪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薇兒,本單于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希望你明白,簫塵對你的感情不過如此。如若不然,他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放棄了你!
“你閉嘴!”任何人都可以說她跟簫塵的事,唯獨呼畢邪沒有資格!
他若不是萬念俱灰,又怎么會在接到朝廷的旨意后,毫不猶豫地帶人離開?
只怕她那天說的話,已經(jīng)讓他五內(nèi)俱焚!
每每想到這里,夏白薇就覺得痛不欲生!
這樣激動的夏白薇,讓呼畢邪心中升起了幾分惶恐。他不敢再刺激她,溫聲道:“薇兒,這件事的確是本單于虧欠了你。你還記得嗎?本單于跟你說過,這輩子都只會做這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今后無論你提出什么要求,本單于都會滿足。要不然,我派人將冬哥兒送回夏家村?”
“不必!”在夏白薇心里,對呼畢邪早已沒有任何信任可言,鬼知道他在路上會動什么手腳。
退一萬步說,就算呼畢邪真的遵守諾言,將人送了回去,現(xiàn)在的夏家村也不安全了。只有將冬哥兒帶在自己身邊,她才能放心。
“那好吧,都隨你!焙舢呅霸跇O力找話題,“薇兒,我們的婚禮已經(jīng)籌辦得差不多了,你還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說出來。只要本單于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
夏白薇看他的眼神里滿是嘲諷之意,“呼畢邪,我是怎么答應(yīng)嫁給你的,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還想要我去籌備婚禮,你想得是不是太美了一點?”
呼畢邪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受傷,對夏白薇的態(tài)度卻依舊溫柔,“薇兒,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敏敏聊天,或者讓人陪你出去散步也行!
夏白薇沒有再給他一個眼神。
呼畢邪自知沒趣,喟嘆了一聲便離開了。
轉(zhuǎn)眼便到了大婚當(dāng)日。
很早外面就開始忙碌了,夏白薇心如死灰,像個傀儡一樣,任由呼畢邪派來的侍女為她梳妝打扮。
芳蘭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站在旁邊不停地抹著眼淚。
將軍和夫人還有小主子怎么就這么可憐。
原本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該是多幸福的畫面?墒乾F(xiàn)在,將軍壓根就不知道小主子的存在,還被夫人在不得已之下傷透了心。
現(xiàn)在夫人竟然要帶著將軍的孩子,嫁給他們的仇人!
敏敏公主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像赴刑場一樣的夏白薇,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芳蘭,心中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這是她從小的夢想,卻始終無法實現(xiàn)。夏白薇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然而心中只有痛苦。
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侍女們終于將夏白薇打扮好了。敏敏公主為她蓋上紅蓋頭,攙扶著她走了出去。
沒錯,為了遷就夏白薇,這場婚禮依然是按照漢人的習(xí)俗辦的。有了上次的先例,這次反對的聲音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
呼畢邪看著夏白薇一步步朝他走來,心跳忽然加快了許多,手心都因為緊張,冒出了很多汗水。
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匈奴單于,還有這樣一面!
敏敏公主攙扶著人上前,微微行了一禮,“單于,你放心,這一次沒人將新娘掉包。敏敏祝您得償所愿,和樂安公主白頭到老!”
說到后面,她的聲音都帶了哽咽。
呼畢邪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敏敏公主對他的感情,呼畢邪不是不知道。但感動是一回事,喜不喜歡又是一回事。他雖然不會給敏敏公主任何回應(yīng),卻會優(yōu)待赤溪部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呼畢邪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將夏白薇的蓋頭揭開了?粗@張熟悉的容顏,他悄無聲息地松了一口氣。
夏白薇依舊面無表情,像一個牽線木偶。
好在這里是匈奴,沒人在意這樣是不是合禮數(shù)。
夏白冬坐在賓客席的最前面,看到這一幕雙手緊握成了拳頭,小臉上寫滿了不忿之色。
他年紀(jì)雖然還小,但也知道姐姐是被這個男人強(qiáng)迫,才跟姐夫分開嫁給他的。
夏白冬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僅保護(hù)不了姐姐,甚至還要讓她因為自己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