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一小隊人順著邊境線巡邏,一路上荒無人煙。
中午休整的時候,程捷扯了根枯草咬在齒間,瞇著眼睛望了望頭頂上的太陽,“真沒意思,我以為江將軍給你個什么好任務呢!
燕九安用手梳著馬兒的鬃毛,斜眼看他:“嫌無聊就回去,京城不無聊,喝酒逗樂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就沒想過來這里找樂子,他要在這里成長,在這里經(jīng)歷前十幾年從未經(jīng)歷過的一切,然后長成像他父皇一樣的頂天立地的男兒。
程捷一下正色:“我不回去,我也不是嫌棄這里不好,我,我只是隨便說說……”他只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話多,一時半刻嘴巴都閑不住,總想找話說。
雖然程捷喜愛玩樂,可他同時也是十分認真的人,認準的事一定會做好,而且他還有個優(yōu)點,那就是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很強。好的壞的,只要正在經(jīng)歷,程捷基本不會敷衍,當然,讀書這件事除外。
“你還別說,來了這里沒人就著我的耳朵讓我讀書,心底松快不少。”
旁邊有人附和:“那是當然了,咱們每天面對如此壯闊的風景,想不快活都難!”
燕九安揚起燦爛的笑,飛身上馬:“所以要守好屬于咱們的美景!繼續(xù)巡邏!”
來到北疆之前,他希望盡快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能,成為人人稱頌的能人,現(xiàn)在心底的躁動漸漸平息,他想腳踏實地做好每一件事,至于戰(zhàn)爭,他明白早晚有一天會到來,也時刻在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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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安的成長顯而易見,短短幾年時間,褪去滿臉青澀,成為了邊疆人人皆知、文武雙全、風華無雙的定王殿下。
他的才能不僅體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關(guān)注百姓生活也成為他的職責所在。
除了燕觀瀾留在京城,他們其他幾個兄弟姐妹經(jīng)常天南地北地跑。
這次是燕九安的弟弟妹妹路過來看他。
燕川流吃飽了就坐在燕九安身邊,這小子長高了不少,身子骨健壯,看起來比燕九安更像哥哥,但神態(tài)動作和小時候差不多,笑起來的可愛模樣像條小狗,燕九安手癢癢地往他下巴底下?lián)狭藫稀?br>
身為弟弟,燕川流對各位哥哥姐姐們十分“縱容”,被摸摸撓撓是常有的事,他不敢反抗。待燕九安手收回去,他才說正事:“父皇可能想退了!
“父皇早就不想在皇位上坐著了,”燕九安話才說了半句,就被他越發(fā)干脆利落的妹妹抓住手腕,燕珂每次來都要給他調(diào)理,次次不容拒絕,燕九安也就隨她去,繼續(xù)說,“他想和娘親不被打攪地過幾年日子,大哥雖然嘴上說不想很快繼位,但他也是想成全父皇的!
燕川流幫燕珂固定著燕九安的手腕,很是理解:“父皇和娘親一生操勞,這點小愿望是該被實現(xiàn)!
尤其他們這些四處走過看過經(jīng)歷過的人,知曉一輩子困在皇宮并非外人看來的幸福的事。不過一國百姓的安寧都落在他們身上,享受了百姓的擁護,是該任勞任怨。
“我想好了,大哥繼位后我們就幫著他把國家治理好,讓父皇和娘親沒有后顧之憂!
燕九安看向不知何時變得成熟許多的弟弟,開玩笑似的說:“喲,我們流哥兒這么好,讓大哥知道了肯定會狠狠夸你!”
“好了,”燕珂松開燕九安的手腕,眼含笑意地接話,“先不說大哥會不會夸獎流哥兒,我先夸夸我們?nèi)绨,保持得很不錯,看來認真喝藥了!
在弟弟妹妹面前,燕九安很要面子,一點沒有在兄長們和好友面前的任性,“身體是自己的,沒有一副好身體,如何能保家衛(wèi)國呢!”
燕川流和燕珂很給面子,滿眼贊賞,就差鼓掌了,“三哥不愧是三哥!”
這般做作的夸獎成功激起燕九安的雞皮疙瘩,他自個兒都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
短暫的玩笑結(jié)束,說起京城的事。
燕九安很擔心,“珂兒,娘親今年開春病了一場,你回去看了,情況如何?”
娘親病重他回去過一趟,可后面不得不回到北疆,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身邊,縱使從京城接到兄長們和父皇報平安的信,心底仍舊藏著幾分忐忑。
聞言,燕川流緊跟著看向燕珂,因為綠卿病倒的時候他出門太遠,一時半會兒回不到大燕來,只知道娘親已經(jīng)好起來了,并不清楚其中的兇險。
燕珂抿著唇角,“宮里的太醫(yī)會每天給娘親把脈,時刻調(diào)養(yǎng)!
燕九安的眉頭一瞬間擰起來:“一場風寒,居然對娘親的影響這么大,是不是太醫(yī)院沒有得用的人,我現(xiàn)在就去尋一些醫(yī)術(shù)精湛的帶回去!”
說罷,他立刻起身,竟是一刻也等不了的樣子。
燕珂拉住他,“三哥,娘親早些年就開始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可到底是虧損厲害,短時間很難見效,不過我相信我們只要好好照看,娘親一定會平安!
燕川流拉住燕九安另一只手,“三哥,今年咱們回京過年,陪陪娘親吧!
燕九安喉嚨發(fā)緊,他們長大之后都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抱負,很難像以前時刻陪伴娘親和父皇身旁。
“好,等我安排好,咱們即刻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