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風(fēng)：“……”

他揪住九哥兒抱到懷里一陣報復(fù)性揉搓，“九哥兒今天沒吃糖嗎？說話都不好聽了�！�

“沒有�！本鸥鐑呵倪溥淦骋谎蹫懜鐑�，小聲告狀，“哥哥不給吃�！�

瀾哥兒笑著挑眉：“你說什么？”

九哥兒馬上改口：“哥哥怕我把牙吃壞，讓我節(jié)制，我聽話呢�！�

燕長風(fēng)看著他們這樣，沉重的心情都緩和不少。

來到長定殿，燕長風(fēng)把他們帶到熙和帝床前。

說實話，病重的人相貌都不怎么好看，熙和帝一張臉浮腫又沒氣色。

瀾哥兒提前教導(dǎo)過弟弟們，讓他們心疼皇爺爺生病，不要表現(xiàn)出害怕和其他令皇爺爺傷心的動作。

他們都很聽哥哥的話。

聿哥兒和九哥兒一起上前，規(guī)矩行過禮后雙雙站在床邊陪熙和帝說話。

“皇爺爺好些了嗎？有沒有哪里痛呀？”

“我今天在馬車上看見糖葫蘆了，皇爺爺想吃嗎？下次進(jìn)宮我給您帶！”

嘰嘰喳喳兩只小鳥一樣，聽多了的人會嫌棄他們聒噪，可對熙和帝這種日暮西山的老人來說，他最喜歡的便是這份生機(jī)。

每個問題他面帶微笑耐心地回答。

過了會兒，兩個小家伙說得口渴，燕長風(fēng)帶他們過去喝水，熙和帝招招手讓瀾哥兒離他近些。

望著瀾哥兒精致英氣的眉眼，熙和帝懷念道：“你長得好像你父王……”

不知為何，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瀾哥兒差點掉淚。

然后，熙和帝細(xì)細(xì)打量他，說了句瀾哥兒沒太聽懂的話。

“要是你再大些就好了�！�

再大些，他便沒了現(xiàn)今那么多顧慮。

熙和帝摸摸瀾哥兒的腦袋：“好好讀書好不好？長大了像你父王一樣英明果斷，百姓有你父王這樣的人才會過上好日子，你要和你父王學(xué)學(xué)。”

到了這會兒，熙和帝回想他的一生，很是遺憾。

因為天資不足，當(dāng)了皇帝后他也沒怎么努力彌補，反而自欺欺人、放任事態(tài)發(fā)展，為國家釀成大錯。

他這個皇帝當(dāng)?shù)脽o疑是失敗的，而且不只是皇帝，身為丈夫、身為父皇，他也沒有哪個身份是做得很好的。

“皇爺爺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是生了你父王和你二伯他們�！�

瀾哥兒靜靜聽著，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而且他看熙和帝的樣子，好像并不需要他的回應(yīng)。

他像是在總結(jié)，也像是……告別？

“皇爺爺讓你幫忙轉(zhuǎn)交給你父王的禮物……”熙和帝眸光暗了暗，“既然他不回來了，瀾哥兒你就放著吧，不必再打開，也最好別打開了�！�

燕扶光不在了，沒必要把瀾哥兒再卷進(jìn)這場權(quán)力斗爭中。

錦盒里的東西一旦被人看見，說不定又會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等你長大些，拿去西北，連著盒子一起燒給你父王�！�

即使最后他的期待落空，熙和帝也想讓燕扶光看看，他是他最驕傲、最自豪的孩子，他想把一切都交給他。

瀾哥兒還是點頭，他這么聰慧敏感，早就發(fā)覺了異樣。

離別的悲傷他已經(jīng)歷過，好在最后峰回路轉(zhuǎn)。

可這次，熙和帝的離開不會有任何反轉(zhuǎn)，瀾哥兒深深地明白這點。

他抓住熙和帝的手，想給他暖一暖，“皇爺爺，父王說他小時候很幸福。”

手中一雙蒼老的手與瀾哥兒細(xì)嫩白皙的手形成對比，上面片片斑駁顯出熙和帝的年紀(jì)，瀾哥兒握緊了些，繼續(xù)說：“您是父王的父親，父王肯定也像我們一樣，覺得您很厲害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