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綠卿就告訴了陳清姿。
“馬上十月,西北現在都在下雪了,路途艱難,你怎么去?”
綠卿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她肯定要去這一遭的。
她等不了來年,即使風雪交加,她也要去的。
陳清姿說不動她,而且她明白,她阻止不了綠卿。
綠卿要是不去一趟西北,她永遠都好不起來,是以陳清姿索性隨了她,還主動提出照看瀾哥兒幾個。
“那你就放心去,我會把孩子們照顧好,我們等你回來。”
綠卿感激她,回去就和瀾哥兒幾個商量這件事。
瀾哥兒首先問:“娘親,路上危險嗎?”
綠卿也沒去過,她如實回答不知道。
“那您帶上侍衛(wèi)和無霜姐姐。”他有模有樣地安排,“我會在家中看好弟弟妹妹,您去看父王的時候順便幫我?guī)Ь湓,就說我長大點就去看他!
他很懂事,并不哭喊著不讓綠卿出門。
綠卿很慶幸有這樣理解她的孩子,她抱住瀾哥兒,盯著他那雙像極了他父王的眼睛笑了笑。
聿哥兒和九哥兒聽哥哥的,哥哥說會好好在家等娘親回來,他們便也不哭鬧,只是一個勁兒要求綠卿在路上照顧好自己。
綠卿鄭重地點點頭。
她想盡快出發(fā),在此之前找到江覓荷、祝清嘉兩個告別,然后拜托她們幫忙多照看一下府中。
江覓荷心疼她,答應得很干脆:“你放心去,我隔幾日就去看看!
祝清嘉也說:“我讓我家王爺多關心關心瀾哥兒幾個,魏姐姐放心!
匆忙安排好,綠卿就帶上一隊侍衛(wèi)和無霜離開了。
宮里熙和帝得知此事,沒有怨她不在府中好好守孝,他嘆息道:“魏氏是個有情有義的,她去看看扶光也好……”
陳妃過后就派人跟著綠卿,她疑心重,“魏氏一刻等不了的要去西北,我怕她察覺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或者燕扶光根本沒死,你們跟緊她,發(fā)現任何異常馬上稟報!
陳思安是完了,現在還關在大牢里,任陳家的人如何求情,熙和帝都不管不顧。
陳妃心想,她必須加緊推進他們的計劃了,否則陳思安恐怕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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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草原,羿豐老巢,仁欽新家。
仁欽費了大功夫綁來一個大夫專門給燕扶光治傷,燕扶光在每天三頓藥汁的滋養(yǎng)下,傷口終于開始漸漸愈合。
淖木死了,燕秋這樣的和親公主并不能借此回到自己的國家。比起被淖木那些狼心狗肺的叔伯兄弟糟蹋,她權衡后順勢接受了仁欽。
這下,仁欽叫起“三哥”也就越發(fā)得心應手了。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燕秋也跟著喚他三哥。
“三哥,你好些了嗎?這是仁欽抓回來的魚,我燉了魚湯,你喝一碗吧!
草原上的吃食與他們在大燕的吃食很不一樣,剛來的時候燕秋吃不慣,到了現在也受不了每頓牛羊肉的生活。
她心細,怕燕扶光也吃不慣,所以盡量自己下廚做些符合他們大燕人口味的食物給燕扶光,幫助他早日痊愈。
燕扶光大大方方接過:“多謝,你有心了!
“三哥不必多禮!
在一旁看著的仁欽受不了了,“你們怎么這么客氣?謝謝不客氣謝謝不客氣,這兩句話你們每天少說都要講個十次八次的,累不累?”
燕秋掐了他一把,示意他閉上他的臭嘴。
仁欽馬上就跟吃了蜜似的,閉上嘴站到燕秋身后,當起了文靜害羞的小媳婦。
喝著湯,燕扶光望向燕秋:“可否請你幫個忙?”
他想今早給綠卿去信,不想她整天以淚洗面,傷心過頭。
燕秋:“三哥請講,我能幫的一定盡力!
燕扶光就把之前梁非說的辦法說出來了。
燕秋聽說過她三哥府里有個魏側妃,極為寵愛,孩子都與之生了好幾個。
她以為魏側妃與后宮寵妃沒有不同,以為燕扶光和熙和帝一模一樣,現如今看來,好像不是一回事。
她三哥說起魏側妃的時候,凌厲冰冷的線條都會柔和下來。
“你與江覓荷通信,讓江覓荷去太子府知會一聲。”
燕秋答:“好!比缓笏氲搅耸裁,問道,“三哥要不要給魏側妃帶話?”
燕扶光手指微動,他搖了搖頭:“不安全,還是算了,信上的內容很可能被人看了去,你寫的時候注意些!
京城中的人一旦察覺他沒死,首先就會對太子府的人發(fā)難,而這其中首當其沖的又會是她和孩子們。
燕扶光遠在千里之外,不敢把他們置于險境。
燕秋下去琢磨怎么把消息隱晦又準確地傳給江覓荷,仁欽貓著腰跟在她身后進了氈包。
“你來做什么?”她斜斜睨他一眼,擺開筆墨紙硯。
“我來看你啊!比蕷J嘿嘿一笑,坐在燕秋身邊,“你讀了不少書吧,可真厲害!”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是怎么看燕秋都覺得她不同尋常。
燕秋被夸得耳朵紅,她轉移話題般自言自語:“我到底怎么寫才好呢?”
仁欽給她出主意:“就寫你們兩個才聽得懂的話唄,小姐妹之間不是有許多小秘密嗎?你一說她就能明白那種!
他還挺有經驗,燕秋多看了他兩眼。
最后寫好了,來來回回檢查好幾遍她還是不放心,找到燕扶光讓他親眼看看。
“三哥你看這樣行嗎?”
燕扶光瞧了瞧,讓她在信上落了“照臨”兩個字,他怕他的字跡被人發(fā)現。
燕秋還沒問,仁欽就幫她說出了口:“啥意思?”
“你別管,拿去太子府,她會明白!
“她”是誰已經不言而喻,燕秋不敢打聽她三哥的私事,乖乖聽話不多問。
仁欽缺根筋,非要問個明白:“這是你倆的情話?”
他單純想多學學,草原漢子嘴笨,他怕燕秋永遠都不喜歡他。
而且燕秋是大燕人,應該更喜歡大燕男人那種調調,恰好他身邊只有燕扶光一個有妻有子的大燕男子,他決定逮著他一個人薅。
“那兩個字啥意思?教教我唄?”
“夫妻間的情話,是不能拿出來與旁人議論的。”
“為何不能?情話而已,之前他們還說床上的事呢!”
粗獷且不講究的仁欽不明白大燕人的含蓄,燕秋聽他把這些話掛在嘴上,羞惱地轉身走了。
燕扶光幸災樂禍地笑話他。
仁欽不怕被笑話,他道:“笑就笑吧,至少我媳婦在身邊,有些人啊,才是真正的可憐蟲!”
燕扶光:“……等我好了再和你算賬,你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