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卿忍俊不禁,抬起手捏捏他的小胳膊:“還挺會享受!”
九哥兒咧開小嘴,哼哼兩聲,靈活的腳丫子翹出水面,搖晃幾下搭在聿哥兒后背。
聿哥兒隨他去,不把九哥兒的小腳丫當(dāng)回事,推推綠卿的手:“還要!還要!”
綠卿繼續(xù)給聿哥兒澆水,他捧著水潑在自己小臉上,笑得更開心了。
瀾哥兒自詡長大了,不習(xí)慣像弟弟們這樣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傻兮兮地洗澡。他下了學(xué),先回東廂房沐浴換衣,再衣著整齊地過來圍觀弟弟們。
綠卿笑著招呼他:“瀾哥兒給九哥兒澆水。”
瀾哥兒特意去拿了個小瓢,舀起水一次次往九哥兒身上澆下去。
九哥兒大爺似的一動不動接受瀾哥兒的服務(wù),瀾哥兒看他實在可愛,捧著他的小臉揉搓了好幾下。
簡單洗了洗這兩個小家伙,綠卿就讓他們自己在盆里泡著玩耍了。
“再玩一會兒就起來了,玩水太久容易生病!
聿哥兒和九哥兒互相看一眼,脆生生一起回答:“好噠!”
說完,倆孩子跟小鴨子似的,歡樂地在盆里撲騰追趕。
綠卿慫恿“成熟穩(wěn)重”的瀾哥兒:“要和弟弟們一起玩水嗎?”
瀾哥兒垂眸認(rèn)真看了看自己剛換的衣裳,搖搖頭:“不了,下次在屋子里我再和弟弟們玩!
孩子長大了,知道要面子了,綠卿欣慰不已。
半盞茶過去,綠卿說一不二把盆里兩個孩子拎出來,寄琴和曼冬一人用一張大大的巾帕裹住他們,笑呵呵抱在懷中送進(jìn)屋里。
綠卿才給他們穿上衣裳,錦籜院外春玉前來求見。
“魏側(cè)妃,求您去瞧瞧我們主子吧!”春玉滿眼懇切地跪在綠卿面前,說完話還磕了兩個頭。
綠卿有一瞬間慌神:“陳姐姐怎么了?要不要請?zhí)t(yī)?”
陳清姿生病后,一直拒絕任何人探訪,只有府醫(yī)經(jīng)常出入邀月院。綠卿也關(guān)注著她的病情,隔幾日就要問問府醫(yī)她的情況。
“陳側(cè)妃身子弱,再多藥喝下去也沒用,太醫(yī)上次來說,主子更多是心病?墒侵髯诱l也不見,奴婢想給陳家去信,讓主子家中姐妹來陪她說說話,她也不肯。府中唯一能和主子說得上話的只有您了,奴婢求您去見一見陳側(cè)妃吧!”
陳清姿上次進(jìn)宮回來,魂魄就好像丟在了外面沒找回來。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要么看書要么躺著,活生生把自己憋著,很少開口說話,藥也不認(rèn)真喝,短時間就消瘦得只剩一副骨架。
春玉害怕她哪天就這樣消失了,這才找到綠卿這里來,寄希望于陳清姿能見見綠卿,說說話。
邀月院。
春玉領(lǐng)著綠卿去到陳清姿的臥房外。
她在門口輕聲說:“主子,魏側(cè)妃來找您說話了!
里面沒動靜,春玉著急得快掉眼淚了。
綠卿輕輕拍拍春玉的肩膀,對里面的陳清姿說:“姐姐,我有件事不太懂,想來問問你!
靜靜等了會兒,屋里才傳來陳清姿的聲音,應(yīng)當(dāng)是很少開口說話的緣故,嗓音有點。骸斑M(jìn)來吧!
門從里面打開,綠卿剛一瞧見陳清姿的模樣,眼眶就濕了。
面前的人和她印象中的陳清姿完全兩個人,她好像褪去了所有顏色,徹底枯萎。
“你怎么了?”綠卿握住她的手腕,上面僅僅覆著一層皮,骨頭凸起得很明顯。
陳清姿垂下眼睫:“生了點小病,我不爭氣,一直好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