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蘇宛辭回去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蘇宛辭沉默幾秒。
如實對他道:
“年前說回去的時候,是真的。不過現在,我不想去國外了,接下來的時間,我想留在這里,這里已經有了我放不下的人,所以師兄,我不回去了!
這個回答,在謝硯銘的意料之中。
只是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他小師妹就改變了主意。
謝硯銘輕笑,“當初傅景洲耗費了八年的時間才讓你決心放棄理想回國和他結婚!
他聲音微頓:“現在才過去幾個月而已,陸嶼能帶著你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并且讓你愛上他,可見他對你是真的不錯!
陸嶼住的這間病房,是整個華南醫(yī)院最大的VIP病房。
空間很大,床和沙發(fā)之間隔了不小距離。
蘇宛辭和謝硯銘雖然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房間內安靜,仔細聽的話,依舊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只不過蘇宛辭和謝硯銘都以為陸嶼睡著了,并沒有發(fā)現,他只是闔著眼眸假寐。
幾分鐘后。
謝硯銘提到最近做的實驗。
他對蘇宛辭道:
“走,我?guī)闳タ纯搓憥Z的數據分析,順道跟你說說折磨了我和老師好幾個月的魔鬼實驗!
“好!
在病房門輕輕關上后。
床上躺著的男人也緩緩睜開了眼。
***
華南醫(yī)院是陸嶼為了蘇宛辭特意建造的醫(yī)院,為了能時時刻刻和老婆賴在一起,他特意將華南醫(yī)院住院部和急診部的頂樓都空置了出來。
簡單裝修后,變成了臨時的休息室和茶水間等。
而此時,住院部頂樓的房間中。
曾弘正在和陸父陸母、徐父徐母幾個坐在一起談論蘇宛辭這幾年在國外的事情。
從那天在華南醫(yī)院的第一面就能看得出來,曾弘對蘇宛辭很上心。
過去那八年,徐天瑞因為徐瑾屹的特警身份沒有和蘇宛辭相認,但他暗中一直在關注著蘇宛辭。
自然也早就知道她在國外有一個很好的老師。
只是礙于身份,他從未和曾弘正式見過面。
曾弘雖然早已站在了醫(yī)學界最巔峰的位置,但他為人和藹,非常健談,和徐天瑞以及陸霄他們都十分聊得來。
當曾弘簡單了解蘇宛辭這幾個月在國內發(fā)生的事情后,徐天瑞問道:
“曾先生這次來湘城,打算待多長時間?”
曾弘回道:
“國外研究室里暫時沒有緊急的事,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宛宛過得好不好,希望能盡可能地多陪她一段時間,再回去后,下次過來,就不知道到什么時候了!
……
樓下病房中。
雖然身體上有些疲倦,但陸嶼始終不肯閉眼睡覺。
他望著墻壁上的表,在心里數著時間。
當指針指過二十分鐘后,掃著空蕩蕩的門口。
男人眉眼微暗,抿著唇按響了旁邊的鈴。
這道鈴直通程逸舟那邊。
從住院到現在,陸嶼從未按響過這個鈴。
猛地聽到鈴聲,程逸舟臉色一變。
從椅子上竄起來,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拿,火速去了病房。
可進去后,卻發(fā)現陸嶼旁若無事的躺在那里,只除了臉色不是很好看,別的一切都正常。
程逸舟狠狠松了口氣。
覺得在剛才那一兩分鐘里,他血壓都飆升了好幾個格。
“陸哥,你怎么了?”
陸嶼動了動手指,語氣中帶著疑惑,像是不解地問:“我老婆去哪了?”
程逸舟:“!!”
離開老婆一會兒能死嗎?
當然,這話他可沒膽說。
程逸舟下意識想摸手機給蘇宛辭打電話。
可一?帐幨幍目诖,才想起來手機忘帶了。
他認命地看向陸嶼,“我去找,陸哥,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程逸舟快步走了出去。
結合著蘇宛辭經常去的地方,程逸舟挨個敲響了旁邊幾個房間的門。
兩分鐘后,在二樓廊側左邊的資料室里找到了蘇宛辭。
資料室中除了蘇宛辭,還有坐在她旁邊的謝硯銘。
兩人手邊有不少陸嶼身體情況的數據分析。
程逸舟推開門的時候,蘇宛辭正和謝硯銘說著什么,神色輕松,兩人相處非常熟稔,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著這一幕,程逸舟先是怔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陸嶼,蘇宛辭很少和人這么親近。
當然,蘇宛辭在國外的那八年,程逸舟并不了解,自然也不清楚她和謝硯銘之間的事。
蘇宛辭和謝硯銘轉頭看向門口微怔的程逸舟。
蘇宛辭率先問:“程醫(yī)生?怎么了?”
程逸舟瞬間回神。
“哦,陸嶼醒了,他見你不在,讓我來找找你!
聞言,蘇宛辭起身。
對著謝硯銘說了聲:
“師兄,我先過去看看。”
謝硯銘溫笑著點頭,看向蘇宛辭的目光中盡是寵溺。
看著這一幕,程逸舟心中的警鈴頓時響起。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心里只有跑車的程少,為了自家兄弟,腦海中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