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看似端莊大方,一派富太太的姿態(tài),可實際上,她的心狠手辣,讓人嘆為觀止。
看著這樣的妻女,蘇琮失望地搖頭,可同時心底的憤怒也越發(fā)強烈。
“馮曼琴,你口口聲聲說你這些年艱難?你敢不敢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一問,這些年,你到底難在哪里了?!”
馮曼琴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又聽到蘇琮道:
“從你嫁進蘇家大門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現(xiàn)在,你有上過一天班嗎?你有掙過一分錢嗎?”
“馮曼琴,這二三十年,你除了逛街、打扮、打牌、和其他富太太一塊聚會,你還做過什么?!”
“跟個女王一樣過了二三十年,現(xiàn)在到了你嘴里,卻成了‘生活艱辛’?!”
馮曼琴臉色很是難看,“蘇崢,你在怪我?”
“我這意思還不明顯嗎?”蘇崢怒指著蘇瑞禾,“你整天什么都不需要干,不需要你養(yǎng)家,不需要你掙錢,我只要你教好女兒?赡隳?把她教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毒婦!和你一樣的毒婦!”
蘇琮的語氣很重,但眼底的失望和頹然更重。
因為他醫(yī)學的天賦并不是很高,所以早年在華林醫(yī)院時,處處都多虧了兄長蘇崢的幫助。
后來蘇崢去世后,蘇琮自己也干不下去,也離開了華林醫(yī)院,開始用著手頭的資產(chǎn)開了家公司。
一步步從零起步,逐漸有了現(xiàn)在的蘇氏集團。
馮曼琴對公司事務一無所知,她總覺得蘇琮經(jīng)營這么一家上市公司很容易。
甚至她從來沒有想過,蘇琮出身醫(yī)學,卻中途轉(zhuǎn)行到商業(yè),這其中又會遇到多少坎坷。
馮曼琴除了只會張手要錢,她什么都不會。
可盡管如此,她的野心和貪婪,仍是永無止盡!
看著父親決絕離開的身影,蘇瑞禾心慌的厲害。
她無措地抓著馮曼琴的衣服,顫聲問道:
“媽……爸好像生氣了,你要不要去勸勸?”
馮曼琴一把甩開蘇瑞禾,語氣不善,又怒又沖。
“勸什么勸!”她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我們現(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再生氣也不敢將當年的真相說出去!”
可此刻的馮曼琴想不到的是,蘇琮在第二天就親自召開了記者會,將八年前所有的真相全部昭告于世。
蘇琮離開大廳后,獨自去了前面的那棟別墅。
也是當初蘇崢和徐彥珺的住所。
自從蘇崢和徐彥珺雙雙去世后,除了定期保姆打掃,這棟別墅再也沒有人來過。
蘇琮打開門,看著里面熟悉的裝飾,曾經(jīng)很久遠的那些早已被塵封的記憶紛至沓來。
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和蘇崢的關系就很好,在他們蘇家,素來便是兄友弟恭,上慈下孝。
在這棟別墅中,他親眼見證著大哥和大嫂徐彥珺結(jié)婚,也親眼見證著小晚晚的出生,更是在兄嫂忙的抽身乏術時,幾百個日夜陪著小晚晚玩耍長大。
想到蘇宛辭,蘇琮不禁淚目。
那孩子,小的時候跟他很親,也很黏他。
除了晚晚的父母之外,蘇琮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
可當初的那些溫情,隨著這些年的歲月,一點點消失在了浮華的財勢中。
小晚晚不再和他親近,甚至反目成仇。
哪怕見了他的面,也不再親昵地喊他叔叔,只剩下一聲冰冷的‘蘇總’。
蘇琮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掩面回憶著這大半輩子的過往。
卻發(fā)現(xiàn),記憶中,唯一的溫情和溫暖,竟然是很久之前兄弟二人共事工作時的點點滴滴,以及小晚晚小時候蹣跚學步的樣子。
蘇琮眼底的濕意越來越重,心中無法言說的悔恨也越來越濃。
一場荒唐大夢初醒,蘇琮才恍然發(fā)覺,這些年來,他錯的是有多離譜!
他親手葬送了半輩子的親兄弟情,親手推開了他親眼看著長大又知冷知熱的小晚晚。
這一切,竟只是為了所謂的錢!
沒有了親人,沒有了親情,沒有了人情味,沒有了世間溫情與溫暖,再多的錢,又有何用?!
半晌后,蘇琮平復好心情。
拿出手機看著網(wǎng)上那些越發(fā)不可控制的輿論,他沉著眼,給公司的助理打去了電話。
“林助理,通知公司財務,用今天一天的時間,將所有人的工資結(jié)算出來,并另外賠付給他們一年的薪資,就當這些年為蘇氏集團效力的補償了!
聽著這話,電話那頭的助理心里咯噔一下。
“蘇總,您這話什么意思?”
“照做就是了,今天將所有人的工資結(jié)算出來,明天……就將他們解散吧。”
***
中午。
陸嶼回到華庭公館。
蘇宛辭正準備問談的怎么樣,還沒來得及開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蘇琮的號碼,蘇宛辭和陸嶼對視一眼。
兩秒后,蘇宛辭按下接通鍵。
陸嶼從她手中拿過手機,點開擴音,隨后牽著她坐在了沙發(fā)上。
手機中蘇琮滄桑愧疚的聲音漸漸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