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神色頓了下。
隨即無聲轉(zhuǎn)頭看向她。
他并未出聲打擾她,只是充當一個傾聽的工具,聽她說起那些過往。
“在十五歲之前,每天做完功課之后,我唯一奢望的,便是在父母的陪伴下,一家人一起看星星!
“只是我爸媽很忙,我天天等,卻天天都等不到!
在那些數(shù)不盡的夜晚中,她每每都等到趴在桌上耐不住困意睡著,再由保姆輕輕將她抱去床上。
在蘇宛辭的印象中,
從她開始記事一直到十五歲,她爸媽總是很忙。
身上總是充滿消毒水的味道,也總是不分晝夜的在醫(yī)院里工作。
甚至有的時候,好不容易熬到父母休假,但每當醫(yī)院有特殊情況,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要立刻趕過去。
所以蘇父蘇母真正陪在蘇宛辭身邊的時間并不多。
很小很小的時候,蘇父蘇母曾陪著蘇宛辭在一個同樣靜謐的夜晚一起看星星,那種家人的溫馨和溫暖,讓蘇宛辭記了整整二十年。
小的時候,她很想很想再讓父母陪著一塊看次星星,但總是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耽誤。
一拖再拖,
竟然就拖到了她十五歲。
也就是八年前。
她這個愿望,隨著父母離世,永遠埋葬在了記憶里。
在國外的這八年,每到了晚上,她都會刻意避免抬頭望天。
因為這樣,小時候那些深深纂刻在骨子里的記憶,就不會一不留神溜出來,化成利刃狠狠剜著她的血肉。
望著天上熟悉卻又陌生的星空,蘇宛辭只在剛開始說了那兩句話,之后就沒再開過口。
她雖然面上并沒有異樣,但周身那種濃稠到化不開的悲傷和絕望,混合在周圍的夜風(fēng)中,遍布每一寸空氣。
陸嶼的心狠狠抽搐,他壓制著胸腔鈍鈍的徹疼,將她抱在懷里,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寶貝兒知道這個時候,最適合做些什么嗎?”
蘇宛辭的思緒被迫從過去那些久遠的回憶中扯回來。
陸嶼將她放在腿上抱著。
蘇宛辭下意識環(huán)住他脖子,“做什么?”
男人無聲笑了笑,在她澄澈的眸光中,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做這個!
草地里陣陣傳來蟋蟀竊竊私語的聲音,除此之外,只剩下兩人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陸嶼用一個吻攪亂了蘇宛辭所有的傷感。
他掌控著她所有的情緒,帶著她從過去的悲傷中走出來。
很久很久,在她窒息前,他才緩緩松開她。
但滾燙的薄唇仍舊一下一下地啄著她紅腫的唇。
灼熱的氣息噴灑。
激烈的心跳聲似乎越來越快。
在這安靜的夜色中,尤為清晰。
“寶貝兒!
他聲音又低又啞,讓人耳朵酥麻的要命。
像是帶著鉤子,勾的人心尖發(fā)顫。
“這世間極樂之事,便是天為被,地為床,握雨攜云!
他揉著她的腰,低聲問著:
“寶貝兒想試試嗎?”
蘇宛辭用僅存的理智拒絕了他。
“你能不能別時時刻刻都在想這種事?”
她嗓音又嬌又軟,聽得惹人疼愛。
陸嶼再次將她往懷里壓了壓。
他想讓她發(fā)出更嬌媚軟綿的腔調(diào)。
也愛極了她此刻這般乖順?gòu)绍浀哪印?br>
他唇貼著她耳廓,出口的聲音絲絲縷縷般鉆進她心口。
“我就饞寶貝的身子,日思夜想,做夢都饞。見到我的晚晚,自然想把你往床上拐。”
初秋的夜風(fēng)沁涼如水,但卻帶不走空中那份彌漫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