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蒼老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皺巴巴的皮膚上長滿了老年斑，看起來活像是枯樹皮，一雙眼睛也已然泛黃，渾濁的眸子里看不出他的恐懼。
怪物真的很好奇。
這個衰老的低級生命是從哪里來的勇氣擋在自己面前？
它想了一下，突然也覺得有些無趣，因?yàn)檠矍暗倪@個低級生命看起來實(shí)在是太衰弱了，讓它根本就提不起興趣來……
“打1倒一切牛鬼蛇神……紙老虎……”
老人嘴里細(xì)聲地嘟囔著，這是他能夠發(fā)出最大的聲音了。
當(dāng)他看見怪物張開了嘴慢慢湊近自己的時候，老人還拽著自己用來輔助行走的破木棍，作勢要敲上去……可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卻傳來了一聲怒罵，頓時就將怪物的注意力給引了過去。
“你個狗犢子別特么欺負(fù)老人�。∮斜臼聸_我來！我淦你1大爺?shù)哪銈�癟犢子……”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罵街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不太像是好人的中年壯漢，他穿西裝打領(lǐng)帶，隨身帶著的手包里還露著半包華子，脖子上掛著的金項(xiàng)鏈更是跟狗鏈似的粗得驚人。
罵了兩句之后，壯漢顫顫巍巍地靠著墻爬了起來，隨手就撿了塊板磚向怪物扔去。
“媽的……剛才是哪個癟犢子推了我一把……害得你爺爺我腳都崴了……”
中年男人嘴里咒罵著，表情兇狠地盯著這個怪物。
“別看爺爺我腳崴了，想當(dāng)初我行走江湖的時候，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就算是你這種妖魔鬼……”
不等中年男人把話說完，怪物猛地一口咬斷了老人的脖子，隨后便從原地消失，像是施展出了一種類似瞬間移動的能力。
當(dāng)它再次出現(xiàn)時，它已經(jīng)來到了罵街的中年男人面前。
“你大1爺?shù)摹憧烧媸莻�畜生……連老人也殺……”
這個說話口氣像是地痞流氓一樣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呆住了，看著近在咫尺的怪物，他心中雖有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如果不是之前被人群踩得太慘，估計(jì)他現(xiàn)在真能挽著袖子上去跟怪物拼命。
就在這時，附近又有幾個年輕男人爬了起來。
他們曾經(jīng)哭喊著想要逃跑。
其中還有一個人剛被嚇尿過褲子。
但是現(xiàn)在……
他們不想跑了，
“沒想到網(wǎng)絡(luò)小說里的劇情是真的……”
說話的年輕人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又面嫩的樣子，一看就是附近某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他在說話的時候也將癱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扶了起來。
“媛媛，別害怕，沒事的，你就扶著墻慢慢往外面跑……能跑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剛才那個姓宋的帶不了這么多人，咱們得靠自己！”
“那……那你呢？”
“大家都跑，誰也跑不掉，我去他媽的……”
他咬著牙罵了一句，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止不住地顫抖，但想起自己之前所見到的一切……那兩個不知來歷的中年男人自我犧牲，拾荒的老人爬到路中間去擋住了這個怪物的路。
想起這些，他的眼睛也徹底紅了。
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一個還身處象牙塔的學(xué)生，但他也有人類最基本的共情能力……看見同類被這個怪物虐殺，他心中的恐懼也早已被悲憤沖散。
是當(dāng)一個必死的懦夫。
還是去當(dāng)一個只能活幾秒的英雄。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人類有自我毀滅的本能……這是老師跟我們說過的……我一直都不信……但我現(xiàn)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