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驚語眼睛亮閃閃的:“星兒居然開始關(guān)心娘親了,娘親可真開心。”
看來,小正太的心還是挺軟的嘛!
賀星狠狠顫抖了下,表情除了嫌惡,還有一抹隱藏極深的不自在:“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只是擔心你出去胡鬧,丟我們賀家的臉面罷了!”
沈驚語不在意賀星的惡言惡語,點點頭笑瞇瞇地道:“嗯嗯,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
賀星:“......”
雖然她嘴上是這么說的,但賀星覺得,她鐵定是誤會得很深很深。
賀星心里越發(fā)賭氣,惡狠狠一跺腳,轉(zhuǎn)頭出去了。
沈驚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賀星的背影時,就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次日一早,沈驚語看家里水缸的水沒了,便拿起水桶去村頭挑水。
該說不說,原身這具身體的體能還算不錯,雖然水桶很沉,但沈驚語一口氣挑兩個不費勁兒,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再多挑倆。
即便如此,挑水終歸還是件麻煩事。
若是自己家里有口井就方便了,只是打一口井要十兩銀子左右。
這筆錢對于莊戶人家來說不啻于一筆天價,整個村子里除了村頭那口井之外,便只有村長家和做郎中的遲家才有水井。
現(xiàn)在沈驚語雖然有十三兩銀子,但一口氣拿出十兩銀來打井,還是太奢侈了一些。
下一步,她該怎么賺錢呢?
沈驚語正琢磨著,忽然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樹林旁邊彎腰撅腚,看上去像是在找著什么。
她一個激靈,下意識低喊出聲:“是不是賊?”
那道身影聽見沈驚語的話也嚇了一跳,嗖地一下一蹦三尺高:“唉呀媽呀,賊在哪兒呢?”
對方一跳起來,沈驚語也就看清楚了。
那不是什么賊,而是昨日里一起坐馬車去九里坡的蘇大娘。
沈驚語也不想跟她發(fā)生什么沖突,便簡簡單單點了點頭:“原來是蘇大娘啊,我先走了!
蘇大娘卻是一愣神兒便明白了,沈驚語剛才喊的賊到底是誰。
她樹皮般的老臉頓時耷拉下來,上前一把揪住沈驚語:“你敢說我是賊?”
蘇大娘上來一拉扯,沈驚語扁擔兩邊的水桶晃蕩了下,潑灑出去一小半的水。
沈驚語驚了下,連忙推開蘇大娘:“你別動我!”
蘇大娘更生氣了,索性撒起潑來揪住沈驚語的領(lǐng)子:“好哇,沈氏!你罵我是賊,居然還敢推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沈驚語本來就胖,被蘇大娘拉住領(lǐng)子更是喘不過氣來。
她連忙將蘇大娘推開,深呼吸了好久才喘過一口氣。
蘇大娘見狀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更是跳腳:“好你個沈氏,你居然還敢碰瓷!你是不是要裝病訛我們家的銀子了?臭不要臉的小賤人!
既然蘇大娘這么無理取鬧,沈驚語也不想給她面子了:“我訛你銀子?蘇大娘,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前幾個月不也裝作被人推倒的樣子,訛了九里坡一家人的銀子?”
在原身的記憶里這件事鬧得很大,即使當時原身心心念念只想拿到休書,也對此事有所耳聞。
后來蘇大娘裝病的事情還被那家人給發(fā)現(xiàn)了,生生被那家人打上門來,最后還灰頭土臉把錢還給了人家。
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就是。
“你!”蘇大娘噎了噎,臉皮漲紅無可反駁。
趁著蘇大娘沉默的功夫,沈驚語擦擦憋出的淚花,狐疑地打量蘇大娘。
雖然蘇大娘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潑婦,但她今日的表現(xiàn)還是太過激動了些。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生怕被自己抓住一樣,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搶先發(fā)難......
沈驚語視線不經(jīng)意間往下一撇,發(fā)現(xiàn)蘇大娘背簍里裝著滿滿的野菜,頓時就明白了什么。
蘇大娘注意到沈驚語的視線,想要抬手捂住背簍卻已經(jīng)來不及。
沈驚語無語搖頭。
不就是摘個野菜么,至于為了這件事鬧成這樣?
“蘇大娘,你摘你自己的野菜就是了,我不和你爭搶什么,你也別來惹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沈驚語淡淡說了一句,抬起扁擔扭頭就要走。
蘇大娘一把拉住她,綠豆眼咕嚕嚕地轉(zhuǎn)著,冷哼道:“沈氏,你嘴上說得好聽,誰知道你會不會跟我搶野菜去賣!”
沈驚語皺眉:“那你想怎么樣?”
“我要你立字據(jù)!”蘇大娘獅子大開口,“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在村里摘野菜!
這叫什么要求?沈驚語無語:“我憑什么要立字據(jù)?”
蘇大娘理直氣壯:“你剛才口口聲聲說你不想和我爭搶,那不就是不想摘野菜去賣的意思嗎?既然如此,那你立字據(jù)!只要你摘了一次野菜,你就得給我三文錢,不,五文!怎么樣?”
野菜本就是無主的東西,她憑什么要給蘇大娘錢?
沈驚語被氣笑了,干脆利落地回絕:“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的!”蘇大娘破口大罵,“你這個小賤人......”
眼看著蘇大娘越罵越過分。
沈驚語眉頭一動,不想再忍,放下扁擔就想反手拉住蘇大娘,帶她去見里正。
蘇大娘不是很喜歡罵嗎?那就讓她去里正面前罵個夠好了!
誰知沈驚語的手還沒抓到蘇大娘身上,一旁就傳來男人文質(zhì)彬彬,卻隱含幾分陰柔的聲音:“這是怎么回事?”
蘇大娘迅速回頭,老眼里飛速閃過一抹忌憚:“豐書生,是你?”
豐書生?不會是她想的那個豐書生吧!
沈驚語嘴角抽了抽,回過頭看向不遠處的田埂上。
田埂上站著個男人,相貌本來也算英俊,但比起賀宴城來就遠遠不如了。
他穿著一身只有學子才能穿著的襕衫,衣服雖然有些破舊卻漿洗得一塵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個十分體面的讀書人,正是原身記憶里的那個奸夫!
蘇大娘聲音尖銳:“豐書生,你想給這個外來戶說話?”
豐長明笑了笑,緩步走到蘇大娘面前:“豐某不站情面,只站一個理字!
“要說理,那也是我有理!”蘇大娘連忙表態(tài),“豐書生,你是不知道,方才這個小賤人有多咄咄逼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