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回歸,它們會不會復(fù)蘇重生?”
直播間內(nèi),一粒小沙子的話語落下,像是一擊猛錘,擊打在數(shù)百億觀眾的心頭。
看著畫面中的真實場景。
看著那些夜叉類生物如魚兒離開水中,真實掙扎與絕望的神態(tài)和動作。
全體觀眾都有那么一瞬間,陷入沉默。
仿佛真的看到了這些陌生神秘的生物活過來的樣子。
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相遇, 會產(chǎn)生怎樣奇妙的關(guān)聯(lián)呢。
雖然自人類開啟星空之旅后,尤其是抵達第一星圈邊界,遇到了來自第二星圈的諸多種族,這種接觸就從未停止。
只是與第二星圈的種族相比,G36地底遺跡中的夜叉類生物,或許與人類的關(guān)系更加密切, 也更加危險。
畢竟,第二星圈,人族無法踏足。
而除了那個對人族構(gòu)成巨大威脅至今仍需星際戰(zhàn)士拼死抵御的邪惡生物, 以及誕生在星圈邊界中的雜血外,第二星圈生物其實也沒有辦法長時間在第一星圈存活!
兩個星圈,涇渭分明,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甚至某一階段,有人稱之為陰陽兩界!
……
“翰難部、天泉部、野河部的人馬都已經(jīng)到齊!”
“伏虎部已在前方三十里處等待!”
夜幕降臨,冷月高懸。
方修身騎奔雷巨馬,與斷了一臂的烏日寧貴并排而行,在他們身后,一條長長的火龍綿十里不絕。
莽原邊界地帶的十六部精銳齊聚,足有八千余人。
人數(shù)不少,但修行者不多, 算上方修在內(nèi),也不到五百之數(shù), 且多為練氣中期以下的修為。
玄天浩宗隨便在外門抓一把弟子, 都比這強。
這也從側(cè)面反映出七大修行圣地的超然與強大。
“烏日寧貴,你老小子好福氣,竟然能讓自己女兒攀上玄天浩宗的筑基期強者,這一下就把我們這些老哥們?nèi)急认氯チ!?
阿魯部族長巴哈騎著一頭比奔雷巨馬還大的獅虎獸, 聲音粗狂豪邁,隔著十幾里都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
“緣分這種事情,本就是妙不可言!”
烏日寧貴一臉的得意。
五顆血麟脂丹下肚,雖然不過數(shù)個時辰,但他能明顯感到自己臉上的皺紋都淡了好多。
只可惜在鏡頭前,他沒辦法吐出兩顆。
否則就更完美了。
“方哥哥,我阿爹開玩笑的,你別在意!”
烏蘭臉頰上飛過一抹紅霞,少女低著頭,雙手揪著奔雷巨馬的鬃毛,編了一個又一個的小辮。
“無妨!”
方修溫和一笑。
若是重生前,有人這么開玩笑,他或許會感到一絲窘迫。
但重生后,他經(jīng)歷了太多的狗血事件,早已是百毒不侵了。
“是我感覺錯了么?”
分出一抹靈力,方修卷起地上的一株小花,放在手中端詳。
半個時辰前, 他離開克騰部營地時, 就忽然察覺到周圍的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雖然山還是山,水還是水,放眼望去,整個世界一切如舊。
但他心中就是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就仿佛置身于一個正在被不斷調(diào)試和修改的游戲世界。
各種微小的參數(shù),都在不斷的變化與契合。
就如同手中的這株小花,雖然外表看去,與其他花朵并無任何區(qū)別,可若是將靈力沒入其中,就會發(fā)現(xiàn)在花莖中,一道新的脈絡(luò)正在形成。
“烏蘭,你一直生活在莽原,可感受到今日的莽原與以往有什么不同嗎?”
方修突然問道。
“沒有。
烏蘭搖了搖頭,她昨天才剛到莽原,哪里會發(fā)現(xiàn)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只是。
烏蘭深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好新鮮啊,像是有了活力一般。
難道是因為和方哥哥在一起,心情也變好了嗎?
烏蘭偷偷看了看方修。
夜光下,少年如玉,縱馬而行,咚咚咚的馬蹄聲,響在了少女的心中。
“巫蠱術(shù)士的巢穴就要到了!”
烏日寧貴的一聲低喝,打斷了方修和烏蘭思緒,八千人的騎隊猛地提速,一條火龍直接撞入了矮山之中。
在兩座橢圓形的矮山山脈交匯處,大地裂開了一道寬大而深不見底的裂隙,陰風陣陣,吹拂裂隙頂端的雜草,沙沙作響。
“就是這里!”
烏日寧貴翻身下馬,指著裂隙周圍的黑色血漬,道:“地幽夜叉的鮮血,到了這里就消失了,巫蠱術(shù)士的巢穴絕對就在下面!”
“我們鐵蜥部的勇士,最擅長地底刺探、挖掘,就由我們先開路吧!”
眾騎中,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騎著不遜色于巨馬的高大盤角公羊,帶著部族勇士,高舉火把,第一個沖入大地裂隙之中。
其余部落見狀,也接連沖入。
看似井然有序,實則十分隨機。
克騰部恰好被夾雜中間的位置。
地底通道蜿蜒向下,越走越寬。
初時只能容納六七匹奔雷巨馬并排而行,深入地底千余米后,二十匹巨馬并行,也不覺得擁擠。
并且,地道內(nèi)空氣暢通,眾人手中的火把,竟能一直保持不滅。
“果然是巫蠱術(shù)士的巢穴,他們應(yīng)該還在沉眠!”
前方傳來鐵蜥部族長的驚呼,方修循聲望去,就見到視線盡頭,熔漿翻騰,一座造型古樸、充滿蠻荒氣息的青銅大殿,漂浮在巖漿之上。
隊伍前行的速度再次加快,地底空間也越來越寬闊,到了最后就仿佛一方天地一般。
方修縱馬來到通道邊緣,前路已斷,下方熔漿滾滾,卻沒有一絲熱氣傳出。
青銅大殿的基座被熔漿淹沒,僅是裸露在外的部分,就足有數(shù)百米高。
說是青銅大殿,其實更像是青銅鑄就的摩天巨樓!
“巫蠱術(shù)士的老巢竟然是這個樣子,怪不得王庭絞殺了他們千年也沒辦法根除,躲在這里,繁衍個幾百年也全都有的地方!”烏日寧貴咋舌。
“我們進入吧!”
伏虎部族長站出,他卸下纏在雙臂上的兩條鐵鏈,用力一拋,鐵鏈迎風而長,化為兩條粗約五米的巨型鏈橋。
鏈橋橫臥半空,連接大殿與通道邊緣。
“練氣士先行,普通人隨后!”
伏虎部族長縱身一躍,化為一道華光飛入青銅大殿內(nèi),眾莽原騎士中,數(shù)十道光華接連而起,都是進入筑基期的強者。
而烏蘭等人練氣期的小修,則或縱云,或御劍,或飛奔,也接連沖入青銅大殿。
方修站在通道邊緣,卻并未急著進入。
他目光注視大殿,覺得上面的紋絡(luò)和古纂,似曾相識,與系統(tǒng)獎勵他的功法典籍中記載的文字,既有相似之處,又有很大的不同。
像是出自統(tǒng)一體系,但分屬不同派別。
只可惜,他見識太淺,并不能分辨這些紋絡(luò)和古纂的意思,只能暫時強記下來,待以后慢慢鉆研。
“不好,地幽夜叉蘇醒了!”
“莽原的勇士們,舉起你們手中的彎刀,結(jié)束這些被巫蠱邪術(shù)污染的同胞生命吧,解除他們的詛咒,讓他們重歸長生天的懷抱!”
青銅大殿內(nèi),忽然有驚懼的叫喊聲響起,旋即黑霧升騰,一縷縷鬼氣自大殿內(nèi)四溢而出,廝殺聲頓時響徹整個地底空間。
八千莽原勇士受到召喚,奮力嘶喊,跑上鏈橋,英勇無畏的沖入了大殿。
廝殺聲,更加猛烈了。
“云麟鎮(zhèn)獄,凝!”
方修也連忙飛起,他落在青銅大殿邊緣,剛剛召喚出三十六柄銀色小劍,不知為何,心中卻陡然涌現(xiàn)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像是被扔進冰窖一般。
“難道這青銅大殿內(nèi),存在大恐怖?”
方修也感到意外。
之前,他無論是面對紫嫣,還是對陣魂殿強者,都能坦然自若,從容有度,從未有過今天這般發(fā)自心里的恐懼。
“全出來吧!”
方修不敢大意,將云麟鎮(zhèn)獄紋絡(luò)全部激發(fā),一百柄小劍繞著他不斷翻飛,他眸光一閃,也沖入青銅大殿內(nèi)。
此時,大殿內(nèi)廝殺已經(jīng)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無數(shù)雙臂、四臂的地幽夜叉從青銅大殿深處飛出,和八千莽原勇士近身廝殺在了一起。
“方修哥哥,阿爹叫你進來,外面的夜叉交給族人就行了!”
烏蘭砍翻一頭地幽夜叉,向方修叫道。
方修點了點了,腳下神行履一閃,沖入殿內(nèi),沿途所過之處,一百柄銀色小劍激射,不知有多少地幽夜叉被他輕易斬殺。
看的指揮部中的徐渤,一陣陣揪心的肉疼。
這些仿生人雖然等級不高,但數(shù)量加在一起,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
尤其還是在方修取走一千多粒血麟脂丹的情況下。
“方修身上的血麟脂丹,一定要找個機會給換回來!”徐渤暗暗道。
“怎么,在擔心接下來的劇情?”
指揮部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冷漠男子,就坐在徐渤的身旁。
風雄傲看著直播畫面中,如同幼兒打鬧的場景,輕蔑一笑:“有我的幾名部下加入,劇情絕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
“戰(zhàn)團長,我并非不相信星際戰(zhàn)士的實力,只是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徐渤撓了撓頭,有些無奈道:“按照我的劇情安排,今夜還是爽劇,方修斬殺幾名巫蠱術(shù)士后,烏蘭會被其中一人擄走,然后就是方修進行長達數(shù)日的英雄救美,若有可能,會讓他在適合的時機獻出銀屏一血!”
“不用和我講你的劇情了,我看陳一謀之前的就挺不錯!”
風雄傲擺了擺手,強硬打斷徐渤的話:“雖然紫嫣不想讓我提前介入,但方修之前的表現(xiàn)的確十分反常,有諸多疑點,我必須搞明白!
“放心,不會讓方修傷的太重,我只要檢驗出他的真實實力就行了!”風雄傲補充道。
……
“里面什么情況!”
青銅大殿內(nèi),方修一路斬殺地幽夜叉,走到烏蘭身前。
“阿爹在大殿深處,發(fā)現(xiàn)了巫蠱術(shù)士長眠的青銅棺,但是他們沒有神兵利器,無法劈開棺!”烏蘭說道。
“走,去看看!”
方修點頭,拉著烏蘭,穿過一根根高大入云的青銅巨柱,沖向大殿最深處。
這里也在進行一場廝殺,十六部的修者以靈力御動兵刃,和一頭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四臂地幽夜叉纏斗在了一起。
而十六部的族長,則都聚集在空間正中的十三道巨大的青銅棺前。
他們手中華光漫漫,一柄柄巨大的兵刃現(xiàn)形,在青銅巨棺上劈砸,卻根本留不下一道輕痕。
更不用說將銅棺劈開了。
“嘶!”
方修剛一進入這片區(qū)域,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涌現(xiàn)出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
像是有極度厭惡的東西緊緊貼在他身上一般,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惡心與殺意。
他環(huán)顧四周,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感覺的源頭。
周圍除了布滿灰塵、層層疊疊的地幽夜叉化石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方哥哥,你怎么了?”
烏蘭注意到方修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不由得關(guān)切道。
“沒事,也許只是錯覺!”
方修搖了搖頭,和烏蘭一起走向烏日寧貴等人。
“這身皮真惡心。
自方修現(xiàn)身青銅大殿深處后,一雙鋒利的眼睛就一直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北冥刃穿著雙臂夜叉的仿生服,倒掛在粗大的青銅柱上。
作為一名新晉的星際戰(zhàn)士什長,他是驕傲且優(yōu)秀的。
對于戰(zhàn)團長安排他伏擊方修的指令,他頗有微詞。
雖然伏擊、刺殺,也是完成任務(wù)的必備手段,但對一個演藝圈小鮮肉,也用這種手段,屬實有些過于嚴謹了。
雖然方修的確戰(zhàn)勝過紫嫣,但女性星際戰(zhàn)士的戰(zhàn)斗力和戰(zhàn)斗意識,其實和男性星際戰(zhàn)士相比,還是有挺大差距的。
若不是戰(zhàn)團長有令,讓他們平時都讓著紫嫣幾招……
呵呵!
“速戰(zhàn)速決吧!”
北冥刃搖了搖,肅清心中雜念,無論他心里是什么想法,戰(zhàn)士職責就是完成任務(wù)。
自青銅柱上悄無聲息的落下,北冥刃一個輕閃,躲入層層疊疊的地幽夜叉化石背后,打算借助化石的掩護,再靠近方修一點點。
“咔嚓”
哪知道,他剛剛溜到一半,身旁的地幽夜叉化石,忽然毫無征兆的裂開了一道口子。
兩只嶙嶙利爪,扒開早已石化了的夜叉骸骨,一個三眼懵懂的大丑臉,就從這道口子里冒了出來。
“嘿!”
北冥刃眼前一亮,這位仁兄的隱匿手段,高啊。
以自己從業(yè)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竟然也沒看出這家伙是怎么藏進夜叉化石里面的。
要不是這位仁兄自己出來,他根本就一點察覺都沒有。
只是。
戰(zhàn)團長安排了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六個星際戰(zhàn)士參加任務(wù),其他五個都在各自的方位上。
眼前的這位,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