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了,給我倒碗茶水吧!”桑月嗓子里冒煙,聲音也弱弱的。
云瑪忙走過去,將還未熬的藥放在桌子上,只將帶著豁口的茶碗擦了擦,剛拿起水壺,卻見里面已經(jīng)空了,便無奈的道:“已經(jīng)喝完了茶,按照咱們的分例是沒有了的,奴婢去打些井水過來吧!”
“不必了!”桑月滿心的委屈,只拼命的咽著吐沫,“咱們宮中按照規(guī)矩,不是可以有一個內(nèi)侍的嗎?為何還沒有到,你去問問何嬤嬤!
這何嬤嬤可是晏兮的左膀右臂,宮中的不少事情她都可以做主的,整日忙的很,哪里有空理會她啊。
云瑪也知道求人難,正要拒絕,卻聽桑月繼續(xù)道:“我匣子里還有幾根金簪,那是母后給我的嫁妝,我以前舍不得,今日你就都拿去吧,或是換一些吃食,或是將那內(nèi)侍給要了來!
云瑪早就盯上了那幾只金簪,但桑月一直視之如明,沒想到今日舍得了,便趕緊拿了,匆忙的出門了。
等她到了棲鳳殿中,卻見里面人人面色緊張,行走間更是匆忙,好似天塌下來似的。
她心中也明白,貴妃獨寵后宮,如今陛下有了旁人,自然不高興了。
果然見何嬤嬤比見皇帝還難,她在后院里等了兩個時辰,才有宮女帶著她進(jìn)了何嬤嬤的屋子。
對方正在對著賬目,見她來了頭也沒有抬起來,只是道:“如今宮中哪里都缺人,誰讓咱們的陛下節(jié)儉,這幾年一直都未有內(nèi)侍入宮,幾年來了各位娘娘們,自然是不夠的,如今貴妃娘娘命人在宮外選了五十人,你也知道入宮之前都是要斷命根子的,如今都在宮外養(yǎng)傷呢,得下個月才能入宮。”
云瑪一聽要等這么長的的時間,早已是臉色都變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摸索進(jìn)袖子里,那幾個沉甸甸的釵子被她緊緊的攥在手中,卻見她忽的將那幾根釵子一并送到何嬤嬤面前,慢慢的開口道:“嬤嬤,奴婢有一件事相求。”
“哦?”看著價值不菲的釵子,何嬤嬤的臉上帶著一抹的貪婪之色。
“奴婢想跟聞鹽換一換……”云瑪一咬牙,將心中的念頭說了出來,“奴婢想給陛下養(yǎng)鸚鵡去!”
何嬤嬤看著她的臉,忽的冷嗤的笑了一聲,將釵子往前一推,“你啊,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御前的位置,莫說你這幾根釵子,就是金山銀山的,也有人愿意買呢!”
云瑪見自己撞了南墻,頓時臉色煞白,跪在地上,“嬤嬤,您就救救奴婢吧,奴婢可受不了這樣的苦啊,不瞞您說,這兩日奴婢想死的心都有了!”
“哎呦,你可別說這樣的話,難不成答應(yīng)你便是害了你一樣!”何嬤嬤見她急成這樣,眼中冒著精光,“其實這也很容易,只要你讓聞鹽將那位置讓給你就是了!只要她答應(yīng),貴妃娘娘在陛下面前也好交代不是!”
云瑪見還有希望,頓時緊張的問了起來,“那怎么才能讓她將位置給我!”
赤仙兒也不是傻子,況且那日她和桑月那么不留情面的將人家給趕走了。
“這我可管不著了,只要你能讓她心甘情愿的回去,那事情就成了!”何嬤嬤已經(jīng)將那幾根簪子收在袖子里。
云瑪從何嬤嬤處回去的時候,桑月病的更厲害了,見她空手而歸,忙問道:“你怎么才回來,你沒有去換一些吃食嗎?”
“主子渴了吧!”她趕緊將話給錯開,忙拎著水壺去打水,很快就拎著滾燙的水回來,倒了滿滿的一茶碗,送到了桑月的身邊。
桑月強(qiáng)撐著身子要坐起來,然而卻見云瑪手中的茶盞一歪,滾燙的茶水全落在她的胸口處,頓時一陣割肉一樣的疼,然后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等她將衣服掀開,卻見胸口處已經(jīng)起了水泡,針扎一樣的疼。
“哎呦,主子沒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云瑪手里的杯子都沒有扔,更沒想著幫忙,反倒眼神古怪的看著桑月,“主子,您也知道我不怎么會伺候人,當(dāng)初咱們來中原的時候也是聞鹽一個人伺候的,不如您將她換回來,如何?”
桑月一下子呆住了,她的心口刀攪一樣的疼,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心腹如此對待,她原本想著這丫頭還算忠心,當(dāng)初自己受辱的時候還能幫自己出氣,沒想到不過是窩里橫而已,而今日卻連同甘共苦也不能了。
看著她虛偽的樣子,桑月想給自己保留最后的一點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