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兒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是,我回來了,你還記得你當(dāng)初做的事情嗎?你既說你被逼的,我只問你,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韓太醫(yī)看著眼前的女人,那質(zhì)問的眼神,可不分明就是赤仙兒的樣子嗎。
他后退兩步,“是陛下算計你的,那蠱蟲……”
他的話剛說道一半,身后忽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韓大人,您怎么在這里?娘娘只怕還在等著您呢?!”
說話的不是旁人,卻正是何嬤嬤。
她快步走過來,目光又落在赤仙兒的臉上,“聞鹽,你還在這里做什么?你家主子只怕已經(jīng)起身了,今日是她學(xué)琴的日子,東西你可都去備好了?”
韓太醫(yī)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嬤嬤,“你……你看得見她?”
何嬤嬤滿臉的怪異,只笑著道:“韓大人在說笑嗎?這青天白日的,難不成還能見鬼。”
韓太醫(yī)目光復(fù)又落在赤仙兒的臉上,“那她究竟是誰?”
“她是樓蘭公主的陪嫁婢女,叫聞鹽!”
聽聞這話,韓太醫(yī)露出尷尬的神色,眼神飄忽,良久才輕聲的呢喃道:“真是見了鬼了,竟生的一模一樣!
說著拎著自己的藥箱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好似身后有惡鬼追著似的。
赤仙兒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因她后背上全是傷口,也不能在桑月的身邊伺候了,只留在自己的屋子里歇息,吃了藥,一睡便已經(jīng)過了晌午。
她是被活生生的餓醒的,等她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灼燒著她的雙眸,卻見幾個婢女已經(jīng)滿頭大汗的回來,想必是那些主子們的琴已經(jīng)學(xué)完了。
她們這些婢女們都是住在一個屋子的,最被人巴結(jié)的除了姬寧公主的兩個婢女,還有一個叫淳雪的丫頭,那是樂屏郡主帶進(jìn)宮中的,那丫頭生的人如其名,干干凈凈的,一見就讓人喜歡,待人也是落落大方,不比她的主子差。
她們見赤仙兒從床榻上起來,身上還披著薄薄的被子,臉色慘白,便有人忍不住的挖苦起來。
“看看她的樣子,跟白無常似的,自己不安分,還得連累自己主子的名聲!
“可不是,看她那個狐貍精的樣子,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一看就不安分!
赤仙兒忽的冷笑起來,既然她被潑上了臟水,那她得好生的解釋一番。
她忽的開口,慢慢的道:“皇上對你們來說是香餑餑,在我眼中卻不是,若是我有一日成了她的女人,我便嘴里生瘡,化成爛泥,若是誰敢再胡言亂語,那就……”
卻見她目光一寒,從頭上將那唯一一根玉簪拔下來,狠狠摔在地上,只聽一聲脆響,頓時摔成四五段。
“那便如同此簪!”赤仙兒眼底滿是冷意,“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絕不會背上這樣的罵名,白白的擔(dān)了這虛名!
眾人見她如此發(fā)誓,不由得臉色怪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而就在這時候,原本在一旁收拾自己東西醇雪走了過來,親昵的拉著赤仙兒的手,溫柔的道:“姐姐別生氣,大家不過是玩鬧的話,況且咱們陛下金玉一樣的人物,天下誰人不喜歡呢。”
赤仙兒鼻子里發(fā)出一個淡淡的聲音,誰也沒聽見,“哼哼……”
等赤仙兒去了桑月公主的屋子里的時候,卻見屋內(nèi)的桌上擺著兩把古琴。
姬寧公主那纖纖玉指正在其中一個琴上撥弄,旋即一陣清脆的聲音,如同水榭廊橋下,那潺潺的水聲,足以醉人心魄,可姬寧公主還是不滿意。
忽的她手指一停,那琴弦硬生生的斷了,發(fā)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真是豈有此理,本公主豈能輸給那個什么狗屁郡主,就算是流水也要爭先,本公主無論如何也要學(xué)成第一!”
今日那個從宮外請來的琴師讓她們彈琴,姬寧公主恃才傲物,原本想爭頭名的,但誰知來了一個樂屏郡主,她的琴聲鏗鏘有力,不似閨閣女子彈奏的咿咿呀呀,頓時引得滿堂華彩,奪走了她的榮光。
一旁那個叫瘦猴兒的小丫頭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心翼翼的道:“沒事的,您不是說那個琴師乃是天下第一人嗎?若是她能教您……”
姬寧眼中放著光,“這能成嗎?看著她一身高傲的樣子,也不怎么理人!”
瘦猴兒眼中滿是精明,“瞧您說的,這天下又有誰不愛銀子呢,您箱子里的珍寶,隨便拿出來幾樣就足夠讓她開眼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