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不信,你們不是說他是個用兵奇才嗎?!你少拿這些糊弄本公主,他究竟在哪里?”桑珠公主氣的眼圈泛紅,伸手死死的抓著自己親弟弟的脖子。
牧奇顧不得自己王子的身份,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昨晚我們明明凱旋而歸,可是就是昨晚他忽然離開了,說是要找東西去,可一夜未曾回來。誰知就在百里外找到了他們被狼啃食尸身,我靠著衣物辨認出大哥哥的!
那箱子落地,雪白的骨灰落在沙地上。
“早知道我就讓人跟著他一起離開了!”牧奇哭的幾乎斷了氣,“我只能將骨灰?guī)Щ貋砹耍羰墙憬阋娏四菢拥膽K狀,一定會傷心的!”
赤仙兒撲過去,用手捧著那骨灰便要往盒子里裝。
偏巧就在這時,狂風驟然而至,卷著黃沙,遮天蔽日,寸步之中不辨景色。
她心頭劇震,駭然的趕緊去抓,可那些骨灰早已被風沙席卷到不知何處。
赤仙兒隨著最后一點白色的痕跡往前沖,可周圍已經(jīng)是人仰馬翻,不知多少馬蹄踩在了她的身上。
她好似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往前爬,雙手死死的抓住那一點黃沙,可攥的越緊,那黃沙流的越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消失在黃沙之中。
“不要,不要!”赤仙兒欲哭無淚,滿眼的絕望,她該有用什么留住!
赤仙兒忽的哭了起來,“阿珩,阿珩!你回來啊,我?guī)е慊丶!?br> 她趴在地上,風沙幾乎快要將她掩埋住。
風暴來襲,眾人只得拋下所有的東西趕緊去躲避,牧奇更是被幾個人扯著往城里逃,可他還是放心不下赤仙兒,忙找了過來,一把將她從黃沙之中拽了出來。
“哥哥的劍還在呢,這也是大哥哥的東西!”說著將一把劍塞進了赤仙兒的手中,但是風沙太大,一開口嘴里便會被塞滿沙子,他只能強行拉著赤仙兒往城中走,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商鋪進去躲避。
商鋪里滿是人,連聞偽也在,他雖然跟赤仙兒走散了,但還是聽聞了代珩的事情。
他趕緊跑過來,見赤仙兒死死的抱著那把劍,臉上慘白的沒有半點的血色,一句話也不說,竟像是個沒有生機的瓷娃娃,連眼睛都似乎不會轉(zhuǎn)動了。
“妹妹!”他忙走了過去,一把拽住赤仙兒的胳膊“你沒事吧!”
赤仙兒并未理會他,只是麻木的抱著劍。
而就在這時候,卻見他“嗷”的一嗓子竟然自己哭了出來,眼底全是淚珠,然后伸手扇自己的耳光。
“妹妹,我不敢瞞著你,是我給他寫書信的時候,告訴他城外的孔雀河東岸有鎖陽草,你病了這么多時日,又剛剛小產(chǎn),這種藥是治病的,便讓他親自去尋……”
赤仙兒忽的抬起眸子來,驚駭和捂住一下子涌了上來,雙手顫顫的摸著那把劍,“竟是為了我!
桑珠也正好在商鋪里避著風,早已將這話給聽了進去,發(fā)瘋一般的沖向了赤仙兒,死死的揪著赤仙兒的衣服,雙目猙獰無比。
“是你害死了他,你這個掃把星,當初他就不該娶你!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個廢物,今日又害了他的性命!”她大罵著,可赤仙兒卻根本沒有反抗。
“誰娶了你誰倒霉,你這樣的女人就不該活在世上,若是當初讓他娶了本公主,他現(xiàn)在正為威風的爵祿高登呢!”
赤仙兒只覺耳中嗡嗡作響,后腦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炸裂,漸漸的她的記憶好似在不斷的流失,甚至忘記了代珩的樣貌。
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性命。
她痛苦的躺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抱著自己的頭,雙眼赤紅,好似惡鬼。
桑珠公主正要繼續(xù)罵,卻忽的見外面的狂風更甚,整間屋子似地動山搖一般,眾人跌成一團,連門窗也被刮開了。
眾人只得抱著桌椅勉強支撐,眼前也是一片黃沙。
然而這黃沙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很快外面就明亮起來,在沙子中蜷縮著的人也都已經(jīng)爬了起來,只趕緊出門找自己的親人。
牧奇正在拍著身上的沙子,卻忽的見聞偽滿臉駭然的問,“我妹妹呢?我妹妹怎么不見了?她明明剛才還在我身邊的!”
牧奇也駭然,他這才想起來,適才風沙進來之后,根本沒有再見到赤仙兒,倒像是憑空失蹤了一般。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男子道:“適才風沙來的時候,我見你妹妹抱著那把劍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