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剩下腳后跟沒踏進(jìn)閻王殿的男人,猛地咳嗽了幾聲,那慘白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紅潤。
赤仙兒道:“他中毒不深,已被暫時控制,回去好好的解毒!
少年如得珍寶,趕緊安置好自己的師父,跑過來對赤仙兒道:“姑娘救了我?guī)煾,那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要什么報酬!?br> 赤仙兒閉上眼睛,“很吵,閉嘴!”
少年永遠(yuǎn)都不會看人臉色,“我們樓蘭人最注重的便是禮尚往來,姑娘若不要我一些東西,我這輩子都覺得虧欠您,您要什么我都能給,哪怕是王子妃的位置!”
“我有夫君!”
少年正要說話,身后卻傳來了冷冽威嚴(yán)的聲音,“難得你還記得你有個夫君。”
他冷不丁被嚇到了,忙轉(zhuǎn)過頭,卻見一個身材頎長,面目極美的男子,那雙陰冷的眸子錐子似的往他身上扎。
是中原男子的面容,但看起來跟這個姑娘十分的登對,好似世上再也沒有人,你他們更適配了。
赤仙兒也心中一震,站起身來,看著滿身風(fēng)塵而來的代珩,手里的包袱里隱約是一件女子的裙子。
看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男袍身上,她想開口解釋,卻不知怎么說,“衣服是……”
代珩卻并未說什么,只是冷冰冰的看著少年,“轉(zhuǎn)過身去!”
少年嚇得跟鵪鶉似的,忙不知所措的轉(zhuǎn)過頭去。
他走到赤仙兒面前,伸手將她那件屬于少年的衣袍脫下。
赤仙兒耳根子一紅,聲音艱澀,“我自己來!”
代珩卻已經(jīng)將長裙披在了她的身上,修長的手指系著如意扣,手背偶爾碰到她的脖頸,引來一陣的戰(zhàn)栗。
他在生氣,赤仙兒能清楚的感覺到。
而她卻不知怎么解釋。
少年轉(zhuǎn)著頭等了半個時辰,頭昏眼花,差點沒栽倒在沙地中,“你們好了沒有,我支撐不住了!”
他不知,他的身后早就剩下滿地黃沙了,還有他那件可憐兮兮的外袍。
赤仙兒和代珩是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的,此時已經(jīng)晌午了,穆大娘已經(jīng)熬好了粟米粥,還有幾塊干巴巴的餅子。
好巧不巧的是錢三兩和聞偽也在,兩個人笑的跟老狐貍似的,見赤仙兒先一步進(jìn)了院子,便道:“呦呵,兩位回來的可真早啊,昨晚去哪里風(fēng)流快活了?哎呦,都是一家人,還避諱我們做什么!”
一旁的錢三兩也幫腔道:“我瞧著那馬昨晚自己孤零零的回來了,怎么,連個畜生也容不下了?”
赤仙兒眼底生寒,不悅的看著他。
然而代珩后一步進(jìn)來了,臉上跟貼著冰塊似的,周圍的溫度也似剎那降了下來。
聞偽心中一驚,“你們怎么了?不會打起來了吧!打了一晚上?”
代珩:“……”
赤仙兒走了一路,喉嚨中干澀,見院子的桌子上水袋里有水,便拿著喝了兩口,這一仰脖子,昨晚留下的紅痕便暴露了出來。
錢三兩一剎那就明白過來了,笑的那叫一個曖昧不明,但文偽可沒有見過豬跑,嚇得忙跑了過來。
“怎么都打成這樣了,還有沒有人性!”說著沖著代珩怒吼道:“你居然這樣欺負(fù)女人,欺負(fù)我妹妹!”
代珩懶得理會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赤仙兒也沉悶著不說話,正好穆大娘正端著最后一疊蜜瓜往桌子上放,笑呵呵的道:“幾位別吵了,快來吃飯吧!”
飯桌上,赤仙兒與代珩并肩而坐,說不出的尷尬,兩個人都是沉悶的吃著飯。
赤仙兒沒想到就是因為一件衣服,居然生出了這么多的嫌隙來。
她這一胡思亂想,那干巴巴的餅子便噎在了喉嚨里,她便猛地咳嗽起來,瘦弱的身體也隨之顫動著。
赤仙兒正要去摸身后的水袋,有人已經(jīng)先一步將水送到了她的唇邊,她顧不得其它,張嘴就著他手邊喝了幾口。
等她喝完,卻見正是代珩給她喂的水。
一旁的錢三兩笑呵呵的道:“瞧瞧,這恩愛的樣子,沒想到你也會給人喂水啊,我怎么沒有這么好的福氣,我若是個姑娘,一定得爭一爭,這么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代珩懶得搭理他油嘴滑舌的強調(diào),兩個人也算舊相識,也喜歡了他這幅樣子,反倒略帶擔(dān)憂的看著赤仙兒,伸手摸著了摸她的額頭,“怎么有些燙!”
赤仙兒張開便將大實話說了出來,“沒穿衣服躺在沙子里一夜,當(dāng)然要受寒了,你也一樣,為何一點事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