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兒并未回頭,只是轉(zhuǎn)身進了旁邊的藥鋪子了。
伙計見她來了,似乎早有預(yù)料,“穆大娘到底年紀大了,整日丟三落四的,竟然將價值連的肉蓯蓉也落在這里!
說著將一包草藥遞給了赤仙兒。
這東西被稱為沙漠里的黃金,若是想要買,也必須要提前數(shù)十日訂才是。
見赤仙兒冷冰冰的接過,伙計嘆了口氣,“好生漂亮的中原丫頭,只可惜不會笑!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卻見她有一張瘦削的臉龐,尖尖的鼻子。
下身裹一塊羊皮,腳上穿一雙翻皮毛制的鞋子,頭上戴氈帽,帽上帶著一串寶石珠子,走起路來叮當作響,是個標準的樓蘭美人。
她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赤仙兒,似乎覺得對方比自己生的好看,嘴里冷哼一聲,旋即看向伙計,“給我一包肉蓯蓉!”
伙計滿臉的畏懼,“桑珠公主,適才最后一包那位夫人已經(jīng)買走了,您要是要的話,得十日之后再來拿!”
一聽這話,桑珠公主飛快的擋住了赤仙兒的去路,一腳踹在門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把肉蓯蓉給本公主!”
赤仙兒冷冰冰的看著她的腿,沒有任何的表示。
桑珠公主自小嬌生慣養(yǎng),要星星不敢給月亮,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的忤逆自己的,早就氣的小臉通紅,怒道,“你可知道本公主是誰?”
“不知!”她聲音極冷,“讓開!”
“好!”說著桑珠公主從懷里掏出一把金葉子來,一把丟在了赤仙兒的臉上,“這些夠了吧,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本公主!”
鋒利的金葉片從赤仙兒的臉頰上劃過,留下幾道紅痕,可她并沒有去撿落在地上的金葉子。
伙計忙笑呵呵的走了過去,“中原來的小姑娘,這是公主賞給你的,你還不快拿著!
赤仙兒的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臉蛋上摸了一下,旋即手指上帶著一絲的血跡。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去撿那片最鋒利的金葉子。
桑珠公主還洋洋得意的叉著腰,頭上的寶珠簌簌的響,“還以為你們中原人多有錢呢,原來還不是為了錢……”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發(fā)出了一聲慘叫,“啊……你竟然劃傷了本公主的臉?!”
連藥鋪的伙計也沒有看清楚赤仙兒是何時出手的,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赤仙兒的手指上,已經(jīng)捏著一片帶血的金葉子,而桑珠公主那漂亮的臉蛋上,帶上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雖不至于留傷,但也得疼上幾天。
赤仙兒漂亮的眼珠動了動,“你也傷了我,咱們扯平了!”
說著將那片帶血的金葉子扔在了地上,越過她往外面走。
可桑珠公主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摸著自己的臉,沖著門外大喊道:“來人,給本公主抓住這個女人,本公主要將她扔在狼窩里去,喂我的寶貝們!”
她的父王送了她幾只狼王,一個個尖嘴獠牙,連猛虎見了都嚇得跟慫包似的。
………………
穆大娘正晾曬著藥草,忽的聽見院子的柵欄門被推開,原以為是赤仙兒,沒想到竟然是代珩回來了。
她不過是樓蘭的一個村婦,什么規(guī)矩也不懂,但還是學(xué)著中原人的樣子,恭恭敬敬的彎了彎腰,“給公子請安!
代珩并未說什么,只是看著自己的屋子的方向,目光柔和,“她可起來了?”
穆大娘笑著正要答,卻見他的手里多了一束米依花。
那花四個花瓣皆是不同顏色,雖不如中原的花漂亮,卻也是樓蘭男子送女子的定情花,它們生在沙漠的最深處,十分難得的。
一見這情形,穆大娘頓時笑了起來,“瞧你們這恩愛的樣子,不過夫人去拿草藥了,一會子就回來!
代珩臉色有些怪異,眼中帶著一抹的青澀,好像剛剛有心上人的毛頭小子,不懂得如何對自己心上人表達愛意,一切都透露著小心翼翼,別扭而又矯情。
“不是……給她的!”他臉色潮紅,目光怪異。
穆大娘笑了起來,眼窩深陷,褐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而飄,“難道是給我這個老寡婦的?!”
“是!”
穆大娘愣住了,嘴巴長著。
“是給它的!”代珩臉色怪異,忽的慢慢的走到自己騎的那匹馬旁,將花遞了過去。
那馬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張著大嘴,噴出鼻涕,用滿口大黃牙將花嚼的稀碎,咽進去了肚子里。
代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爬了數(shù)座沙丘,丟了半條命弄來的東西,被馬吃了。